“你……你……”林老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着女儿那倔强而冰冷的脸庞,知道她不是说笑。这个女儿,自小就有主意,性子刚烈。
但他怎能咽下这口气?怎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丰厚聘礼飞走?又怎能容忍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让他在枫桥镇抬不起头?
怒火和贪念最终压倒了一切。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吼道:“来人!去把张旺、李财他们都叫来!带上棍子!跟我去镇东头!老子今天非拆了那陈阿福的破铺子,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不多时,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便聚集在了院内,手里都拿着棍棒。林老汉脸色铁青,一挥手:“走!”说罢,率先气势汹汹地冲出了家门。林婉娘的母亲想要阻拦,却被一把推开,只能无助地哭泣。
小主,
林婉娘见父亲竟要带人去打陈阿福,心中大急,也顾不上许多,立刻从后门溜出,抄近路飞快地朝陈阿福的杂货铺跑去。她必须赶在父亲前面,通知阿福,或者……与他共同面对。
中午时分,阳光正好。陈阿福正心焦如焚地在铺子里踱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铺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只见林老汉满面杀气,带着四五个手持棍棒的家丁,堵在了门口,将光线都遮去了大半。
“陈阿福!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林老汉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阿福,怒吼着冲了进来,不由分说,一把死死揪住陈阿福的衣领,双目赤红,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拐骗我女儿!毁她清白!老子今天非要打断你的腿,把你送官究办不可!”
陈阿福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了一跳,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看着林老汉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巨大力道,呼吸都有些困难。但他想起林婉娘的叮嘱,想起自己对她的承诺,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林……林大叔,您息怒。我……我没有拐骗婉娘。我们……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的。求您成全!我陈阿福在此发誓,一定会好好对待婉娘,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会努力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真心?成全?我呸!”林老汉嗤笑一声,脸上满是鄙夷和愤怒,“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个穷开杂货铺的,也配得上我女儿?老子已经收了张财主的聘礼,半个月后就要嫁女了!你坏了老子的好事,断了老子的财路!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给我打!往死里打!”
他一声令下,身后那几个家丁立刻举起棍棒,就要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绿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门外冲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了陈阿福的身前。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他!”林婉娘气喘吁吁,头发有些散乱,显然是拼命跑来的。她挺着胸膛,毫无惧色地面对着自己的父亲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
“爹!事情跟阿福哥没关系!是我!是我主动去找他的!是我自愿跟他在一起的!”她的声音清晰而响亮,回荡在小小的杂货铺里,“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立刻就死在这里!我说到做到!”
说罢,她猛地转身,就朝着旁边坚硬的墙壁狠狠撞去!
“婉娘!不要!”陈阿福魂飞魄散,失声惊呼。
林老汉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他也了解女儿的刚烈性子,说得出做得到!他离得最近,几乎是本能地,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在林婉娘的额头即将撞上墙壁的前一刹那,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硬生生地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