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文述见太子心意已决,不敢再劝,领命而去。
杨广独自立于殿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宛如暗夜中伺机而动的恶魔。他想起陈氏那绝美而抗拒的容颜,想起父皇那审视而警惕的目光,一种混合着愤怒、屈辱与极度渴望的疯狂情绪,在他胸中激荡。只要坐上那个位置,这一切,都将被他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仁寿宫内,文帝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与心悸。他召来御医诊脉,御医只说陛下是忧思过度,需要静养,开了几副安神定惊的汤药。药是由贴身内侍亲自煎煮送入,文帝不疑有他,依言服下。
然而,这药并未带来安宁,反而让他感到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困意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朕……朕今日怎会如此困倦……”文帝躺在龙榻上,意识渐渐模糊,他努力想保持清醒,却只觉得眼皮重如千斤。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看到那煎药内侍低垂的眼帘下,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是夜,仁寿宫内外一片死寂,巡夜的侍卫似乎也比平日少了些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宁静。
子时刚过,数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文帝的寝殿。为首者,正是身着玄色常服的太子杨广。他身后跟着宇文述以及几名绝对忠诚、孔武有力的心腹死士。寝殿内,当值的宫人早已被支开或控制,只剩下龙榻上呼吸微弱、陷入深度昏迷的文帝。
寝宫内烛火摇曳,将杨广等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如同群魔乱舞。杨广一步步走向龙榻,脚步沉稳,没有丝毫迟疑。他看着榻上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那个曾经给予他生命、教导他治国、如今却成为他最大障碍的父亲,眼中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冰凉的杀意和即将达成目标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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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默默递上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白绫,那洁白的颜色,在此刻显得无比刺眼。
杨广接过白绫,在手中掂了掂,目光如同最寒冷的冰棱,落在文帝那因药物作用而松弛、苍老的脸上。
许是感受到了那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或许是父子间最后的心灵感应,就在杨广手持白绫,即将覆下的瞬间,龙榻上的文帝,竟奇迹般地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锐利、睿智的帝王之眸,此刻布满了浑浊的血丝,但在看清床前之人,以及他手中那象征死亡的白绫时,瞬间爆发出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滔天的愤怒与悲凉!
“逆……逆子……你……你敢……”文帝挣扎着想坐起身,想呼喊,想斥责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然而,药力尚未完全消退,极度的惊怒又让他气血攻心,他只能发出微弱而嘶哑的声音,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动弹不得。他死死地盯着杨广,那眼神,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彻骨之痛与诅咒。
杨广面对父亲清醒的、充满谴责的目光,动作仅仅停顿了一瞬。他脸上没有丝毫被撞破的惊慌,反而露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扭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