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检验完毕。”张明最终向赵知州禀报,“死者确系服卤身亡。身上有多处伤痕,多为挣扎时所致。左眼损伤系死后造成。”
书记官迅速记录,填写尸格。当写到左眼损伤时,他犹豫地看了张明一眼,见张明肯定地点头,才写下“死后残去半只”的结论。
尸格填写完毕,赵知州道:“相关人等到前签字画押。”
张彦明第一个上前,拿起尸格仔细观看。当他看到“左眼损伤系死后造成”的结论时,双手颤抖,悲愤交加。
“大人!这结论不实!”他跪地叩首,“小女左眼的伤分明是生前所致!作作检验有误!”
赵知州不悦道:“张彦明,作作是专业人士,自有判断。你莫非怀疑本官偏袒不成?”
张彦明泣声道:“小人不敢怀疑大人。但作作结论与事实不符,小人不能签字!”
李氏见状,忙道:“大人明鉴!作作已经验明,亲家这是无理取闹!”
郎复兴也帮腔道:“张大哥痛失爱女,心情可以理解。但作作专业判断,应当信从。”
张彦明猛地抬头,指着郎复兴道:“你一个外人,为何屡次三番插手我家事?莫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郎复兴脸色微变,强笑道:“张大哥这是何意?我不过是看婶娘家艰难,时常帮衬而已。”
赵知州拍案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张彦明,你既不肯签字,本官也不强求。但作作结论如此,本案就按自尽结案。”
张彦明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他没想到州衙竟然如此草率结案,明显偏袒王家。
作作张明站在一旁,面色尴尬。他知道自己做了违背良心的事,但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又硬起心肠。在这个职位上多年,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交易了。只要上官不深究,谁会为一个死去的农家女认真追究呢?
验尸结束,衙役开始疏散人群。李氏和郎复兴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成功则呆呆地跪在原地,看着香儿的遗容,眼中充满痛苦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