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甚至看到那个曾经牵动他万千负面情绪的冬雾吊坠,原件放得好好的,从来不曾丢失。他喉咙间好似卡住,发不出声,心脏酸涩得厉害。
他又握手,这回握的是贺兰的手,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不稀罕这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贺兰险些气笑,怫道:“你哪一件东西我不是当作传家之宝似的捂在这里,谁也不让看不让碰,就是你随笔写的几个字,我都恨不得装裱起来,每天写一遍赏帖心得,你却把它们叫‘破铜烂铁’?”
林戚抬起眼,略显惊惶地看着他。贺兰心里已经发软,面上却不为所动,逼近些直视他颤动的黑眸,问道:“我问你,为什么我当时怎么解释你都不信?你怕的到底是杜敏之、沈敏之之流的女人分走我的心,还是怕我根本就没把心放在你身上,或者……你根本就是畏惧别的。”
“我怕什么?我能怕什么?”林戚咬着后槽牙,睫毛与身子都轻微地发着抖,他那两句话更像自欺欺人的喃喃自语。哄骗别人就算了,他连自己也想要骗倒。
但是这样几乎令人痛心的自我隐瞒下,又藏着更深的什么?
若是可以用手挖,贺兰早就掘开林戚的心田,不惜十指淋漓戳烂也要挖出他深埋已久,不见天日的秘密。
可是不能,林戚是活生生的人,即使他看起来再如何坚强,他也会疼。而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不容许喊痛,林戚会比别人更轻易地受伤害。
贺兰几番思索,心里渐渐打起退堂鼓,其实也不是那么急切,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知道,不急于一时,不必现在就逼林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