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自然也得知了此次军需尽毁之事,匆匆安顿了叶敬卿甘明月二人,便赶紧来到叶钧卿门外,二话不说跪倒在门口磕头。
这等大事,是没法轻易揭过去了。嫌朝廷几次运粮草不力的也是你叶钧卿,非要安插江湖人参与协运的也是你叶钧卿,最后还是出了问题——还是在进永乐镇之前。此等罪责,远非沈归雪,不,德威镖局能抗得起的了。
叶昭心乱如麻,此时除了先将沈归雪那份罪责揽在自己头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是作甚么。”叶钧卿不耐烦道,“滚进来。”
叶昭起身推门进去,侍立在床边,不敢多说一句。叶钧卿懒得跟他废话,微微撩开床帏问道:“重华可好?”
叶昭急忙点头称是。叶钧卿又道:“罢了,这会儿也没精神见他。听说沈小姐受了伤,可还严重?”
叶昭回道:“沈大小姐有些炎症,烧了两三日,现已无碍。属下……”他停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又拜倒在地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本来属下苏醒后,沈大小姐是要去追赶镖队的,是属下执意要去接二公子,是属下判断失误,请城主降罪。”
叶钧卿几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你起来。此时还顾不上跟你计较这些。你马上带人去找冯斌。”
叶昭猛然抬头。纱幕之后,半卧着的叶钧卿好像在笑。“找完冯斌后,你直接去德威镖局,带些上好的上药,就说本王说,让沈大小姐受累了。”
沈归雪甫一回来,德威镖局便关了门,挂上了今日休息的木牌。
她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便来到主厅。只见沈德佩坐在上座,脸色铁青,沈三爷侍立一旁,白承桐并着六位受伤镖师站在厅中,其余人等都在厅外候着。
沈归雪目不斜视行礼道:“爹爹。”
此时正是正午热时,沈德佩不说话,没人敢发言,热加上沉闷,让在场所有人淌了一身的汗。过了许久,沈德佩淡淡道:“桐儿,你再将那夜情形说一遍。”
白承桐低头称是,又将那晚劫镖之事复述了一遍。沈归雪越听眉头拧得越紧,待他说完,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夜明明可以赶一赶路程,当晚就进永乐镇,为何要宿在野外?”
白承桐道:“那夜天色不太好,进城还要两个多时辰,随行的有转运使大人,还有不少功夫不好的脚夫,中间要穿林子,我担心有敌手会趁天色不好埋伏在密林里,就在林外歇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