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达礼神情微怔,随后高举双手捧过圣旨,道:“奴才领旨,谢皇上!”

榕英下意识侧头看了看觉罗氏的表情,不喜不悲,不骄不躁,似乎早就料到的样子,反倒是富达礼生母高氏面露喜色,下一瞬又掩饰性的低下头去。

随后胤礽又颁了另一份旨意,皆是犒赏石文炳劳苦功高这么多年的付出,赏赐流水似的搬进来,觉罗氏也只是恭敬的领旨谢恩,人没了,再多的赏赐都没有意义。

胤礽上前,道:“孤给石大人上炷香吧。”

觉罗氏微微蹙眉,受宠若惊道:“这……这怎么使得,太子爷身份何等尊贵。”

胤礽听了也不强求,点头道:“是孤欠虑了,既如此,孤便先回宫了,夫人保重身体。”

觉罗氏福了福身,“多谢太子爷体恤。”

众人复又跪地,齐声道:“恭送太子爷!”

趁着大家都俯身低首,榕英悄悄抬了抬头,太子似有所感,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来,然后回头准确的看向了她的方向,两人正巧隔着几排人遥遥对视。

胤礽对她轻轻颔首,嘴唇微动。

太子离开后,前来吊唁的人也走了一批,灵堂内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觉罗氏摸了摸仍呆呆跪着的榕英的额头,担忧道:“婴婴?累了便去歇会儿,这儿有额娘。”

榕英回过神,轻轻摇头,“女儿没事。”

她是在想刚刚胤礽对她做的口型,放心?这是……在安慰她吗?

榕英心里面蓦地一暖,突然想起自己还是重病的瓜尔佳氏时的时光,果然是同一个人,哪怕差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停灵、守灵已过三日,接着便要封棺。

当棺盖合并,钉棺人从四面敲入粗长的铁钉,从此阴阳两隔,即便是再亲厚的人,天上地下,再不得相见,觉罗氏几次晕过去,再抑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半点不见平日贵福晋的端庄有礼,却看得人心酸难忍。

榕英吸吸鼻子,胸口堵的厉害。

没几天便入殓下了葬,葬在了瓜尔佳氏祖坟。

按理说榕英该守孝三年,奈何婚期在即,圣上御旨已下,金口玉言更改不得,只能是破了例。不过圣上仁慈,特别恩准其可守至明年四月,石家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谁知世事确实难料,就在婚宴前一晚,榕英猝不及防又和胤礽换了身,而且这次跟上次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