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可真是私奔?”
男人摆摆手,“不对不对。你不是没见过陈铜板,生一副蠢笨模样,性子又很软弱,哪里会有姑娘能看上他?过不了几天,那陈铜板果然回来了。”
“那婆娘哭哭啼啼了几日,一见着人反而精神了起来,叉腰站在门口,手指怼在陈铜板的脑门上就骂。陈铜板呐呐不敢出声,好一会才说,自己是去都城里。花灯也都买了。”
“那岂不是好事情!”众人说。
男人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你们听我继续说。那婆娘一听陈铜板所言,喜出望外,也不骂了,赶忙将陈铜板迎进了院中。脸变得比翻书还快。我听着声音消停了,想事情大约是落下帷幕了,干脆回屋睡上一觉。”
“哪里想到,刚躺下,那头又吵了起来。陈铜板裤兜里空空如也,半个铜板都没有,合着,那些花灯都给送人了。他婆娘气得啊,骂骂咧咧翻找推车……”男人在这里买了个关子,“你们知道她翻着什么了?”
“女人,光屁股的女人!哈哈哈哈哈。”有人开不入流的玩笑。
“呸呸呸!想啥呢你们!她翻着了一盏花灯,灯罩上画着的可是晴娘子!”
楼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男人甚是得意,“稀奇吧!这事情稀奇吧!”
殿春撑着自己的下巴评价道,“但凡把那婆娘改成那姑娘,骂骂咧咧变成气得哭哭啼啼,临罕茶馆的说书先生就该丢了饭碗。”
歧离渊挑挑眉,问她,“觉得故事还挺好听的吧。”
殿春点头,“挺好,就是观众太粗俗。”
歧离渊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重点是故事好听么?走,我们下去看看。”
殿春捂着自己额头,甚是不解,重点不是故事,那是什么?眼珠子转来一圈,反应过来。那男人提到了晴娘子,提到了都城,那人口中的陈铜板很有可能就是在都城送她花灯的人。
可怜被老婆打了一顿,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整手整脚的。
刚结束了演讲,男人心中得意,拿起水喝得畅快。小二坐在柜台里翻着白眼,这伙人每个几日就要来,什么都不点,尽占着位置喝水了,偏他又不好直接赶人出去。
翻着翻着,他看见自己的头顶上的楼梯落了一只不染纤尘的洁白的丝履鞋。心道一声,“是那个贵客!”赶紧端正了态度,笑意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漫上了脸颊。
只见那个贵客行至喝水的男子身后,伸手想要拍拍男子肩膀。许是看见了男子肩上被汗水浸湿了的衣料,嫌恶地皱眉,该换取出手环中的拂尘,搭在男子肩膀上。
男子给吓了一跳。
赶紧回过头来,抬眼看见一个仙气飘飘的道人。姬国以大国师为首,道人并不少见,但是看起来如歧离渊这般尊贵的实在不多。男人心中立马反应了过来,“……有,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