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表面被魔王用木炭画上了古怪的符号。

男爵夫人声称她这是为了实验那个什么纸浆的配方。

但是这场面看起来怎么都像在搞巫术……

这还不算那个该死的妖婆……

她一边把数日来收集到的各种含胶质的植物给男爵夫人看,一边不肯放弃地给教士说亲:“我看某村的珍妮不错,身板结实,她单手就能扛走一扇磨盘!保管生的娃都壮得像小熊……某某村的玛格丽特不错,手脚小小的,没有村气,纺的纱也好,简直不但可以做教士先生的太太,并且可以做主教大人的太太呢……”

谢普望风而逃。

汉森太太有两样绝技,一样是同时和两个人说话,还能滔滔不绝说得两个人都插不上嘴,仿佛她长了两根舌头,另一样就是她高兴的时候一里外的针掉进稻草她都能听得见,不高兴的时候教士就算磨破了嘴皮说自己起过单身誓言都完全当那是耳边风响。

这两样绝技一起施展,教士除了逃命没有别的想法。

真的是逃命,幸亏女主人的吩咐她还要听,必须留在男爵夫人身边陪同做实验。

否则谢普很怀疑有这么一个背后灵,自己还能活几天。

但是离开造纸作坊,外面的空气也没清新到哪里去。

砖窑正黑烟滚滚。

联想到刚才纸坊里的一幕,教士恍惚间觉得魔鬼已经将地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他疾步前行,实在不敢多想。

多想要疯。

然后他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