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的众人失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无一人出声。
有机灵的内侍官,在皇帝身后忙提醒道:“陛下,该奏乐了。”
皇帝呆呆看着不远处的桓行简,人在马背上,背对着光线,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神情,大梦初醒似的:“对,对,赶紧奏乐。”
鼓号齐响,终于遮住了桓行简一行人的动静。
桓行简慢慢勒马,不说下来,微微扬起脸扫视了一圈天子以及众臣,哼笑了声。他刚肆意出了一身的汗,此刻,五官越发醒目,兜鍪下压着的那双隽秀的黑眸咄咄逼人,闪着寒光。
皇帝见他不下马,犹豫片刻,只能下了辇驾,朝桓行简走来,笑着开口道:“大将军这回劳苦功高,去国半载,着实辛苦。”
等他说完,桓行简才翻身下马,伸出手一抓皇帝的衣袖,微笑道:“陛下是君,我是臣,哪有君迎臣之礼,陛下如此,可折杀我了。”
皇帝一惊,怕他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衣袖被他抓着,简直就像冷不防被野猫抓了一脸的感觉。勉强镇定道:“应该的,大将军车马劳顿,哦,请大将军先入太庙。”
“不必了,”桓行简轻描淡写就拒绝了,松开皇帝,皇帝见他拒绝,引着他往辇驾方向走,“那就请大将军跟朕一道进城。”
桓行简倒不客气,众目睽睽之下上了皇帝的辇驾,先皇帝一坐,皇帝见状,只能讪讪地坐在了旁边。
旁边,群臣早有人看得咬牙切齿,桓行简余光一扫,浑不在意,看车子要走,一扬手:“慢!”
皇帝又是一惊,忙问道:“大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不远处,就是他大将军府虎视眈眈的五千精锐,个个持刀背箭的,看着杀气腾腾,也不知是不是狩猎的余劲儿未消。
“把我打的野兔呈来。”桓行简不咸不淡吩咐,随后,有人揪着个半死不活受伤的野兔跑了过来,桓行简朝皇帝怀中一抛,皇帝一个哆嗦,只得接住。
他笑道:“今日臣无状了,去西山放松下筋骨,是故姗姗来迟,还请陛下恕罪。这只野兔,是臣亲手所打,以献陛下,供陛下赏玩。”
兔子在怀中蠕动了下,皇帝心里已经恨极,面上只能一派平和:“大将军为国事辛劳,放松筋骨,是应该的,朕怎么会怪罪呢?大将军的心意,朕领了。”
华盖上的阴影投在脸上,桓行简的那双眼,更显得晦暗难猜。群臣观望,忽听他悠悠叹了口气:
“可惜,臣的弓箭不够锋利,否则,臣今日该给陛下献上一头野豪猪的。”
皇帝听这话,道:“大将军言重了,礼物不在大小轻重,在心意。”
“陛下,”桓行简忽笑了一笑,“臣想跟陛下要个封赏。”
皇帝一愣,虽早知道这回得给他封王进爵的,可没想到,桓行简竟当着文武直接开口要了。皇帝脸色难看一瞬,很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