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刃缓缓睁开眼睛,惊觉自己竟一觉睡到了天亮,卧榻之侧已无怀颂的身影。
她深切地怀疑,怀颂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她是女子,知道那晚是她,也知道她有了身孕。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仍旧待她至此。
否则为何总是做出这副离不开她的模样。
细白手指轻触身边的软褥,上面仍旧带着一丝怀颂身上的温热气息,和淡淡的苏合香气。
怀颂抱着她的时候,身上平日里的隐痛便消失大半。
不知是这苏合香的治疗效果,还是怀颂他……
“舒侍卫!”
青栀一向元气满满,从门缝里看他醒了,便雀跃着跳进来同他打招呼。
昨晚的夜空昭示着今日的天气大好。
随着青栀开门的动作,门外的阳光大片大片地倾泻在地上,晃得舒刃微微侧头眯起眼睛。
“你心情挺好的嘛。”
告诫自己无数次,孕妇需要好心情,不要对平日里的烦心事忧心忡忡,舒刃持着这个观点,果然为着使命感爱笑了不少。
看着舒刃的这一笑,青栀整个人都要化了,忙着上前同他再讲上两句话,“舒侍卫,殿下刚用了早膳,这会子已经去上朝了,你要不要就和着吃点?”
“那自然好,麻烦你了。”
虽离显怀的日子还远着,但舒刃一整个儿的心思都落在这腹中胎儿的身上,对他自是无比重视,能偷懒便尽量偷懒,不亲自去膳堂做饭是最好。
刚迈进了水木芳华的院门,怀颂便觉腹中饥饿,想着方才在家宴上,带着防范所吃的那些东西,就深觉恶心,此时只想着去膳堂寻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食物,草草果腹。
怀颂向来不是折磨人的主子,过了晚膳的时间,便也不想再折腾膳堂的师傅,自己随意找点带些余温的吃食就成。
可刚推开膳堂的门,就和屋中正用手背抹嘴的人对视了个正着。
“……你,这么晚在这儿做什么?”
那人眼下的红痕似乎比往日要更加鲜艳些,虽未曾做出半分勾人的动作,却无端带着几分妩媚,叫人望过去就很难再移开眼。
舒刃好像也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碗筷,一时间不知应该先放下碗还是先行礼。
看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怀颂摆摆手,声音极淡,“免礼。”
“多谢殿下。”
得到主子的恩赐,舒刃自是感激不尽。
她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怀孕过,对孕期知识自是一窍不通,只能尽力为孩子做着自认为对他好的事情。
能少下跪一次,少弯腰一次,对舒刃来说,都弥足珍贵。
原想着二人见面甚是尴尬,舒刃端着碗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以为怀颂很快就会离开,等了良久,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愿,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她……手中的碗?
“殿下来这里有何要事?”
“这么晚了,你在吃什么?”
舒刃低头看了眼碗中的食物,微微歪了下手,让他能够看清碗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