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琢磨了半晌,平喜蓦地收起饼,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摆的尘泥:“回家,睡觉,哪个人贩子还负责救人的?”
他自言自语了句,当真没再犹豫,转手去解开了毛驴的绳,牵着毛驴又往回走。
就在这时,草丛里忽地窸窸窣窣,冒出一阵怪声音。
深夜,独身,树林子……平喜背后发寒,瞬时想到了鬼。他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秉承着“只要我不回头看就没有鬼”的自欺欺人精神,牵起小毛驴便要往乌城折返。
但平喜没料到,那声音来得极快,一下便靠近了他;还没等他走出两步,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
平喜吓得一缩,当即蹲下,抱着头大喊:“我是干了很多缺德事,那不也是没办法嘛,冤有头债有主,您行行好,要报仇找债主,别找我这中间人……”
“……我不是鬼,是人。”那只手的主人道。
平喜这才缓缓回过头,就见夜色中一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垂眼看着他。对方既没有掉出眶的眼珠,也没有耷拉着的长舌头,只是很正常一个人。他慌张的心稍微冷静下来些许,道:“……真是人?”
“是人。”对方点头,“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我在这林子里迷路了,想问问路。”
“嗐,问路你早点说啊,吓死我了。”平喜拍着胸脯站起身,将对方的脸看得更清楚了——漂亮不算漂亮,但五官端正,有些少年的俊朗。他上回捡到美人,这回又碰上迷路的翩翩君子……平喜霎时便动了歹念,感觉若是把他也骗到脂云楼卖了,这回也能卖个二十两。
想到能赚钱,他就来神了:“外乡人吗?”
“嗯,”对方点头,“想问问你这附近有没有城镇,我从启良镇过来,想顺着河道继续往东走。”
“有啊有啊,乌城就在前边。”平喜道,“要不要我给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