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再给我妈买束花。”沈凡说。
“行,”沈红笑着说,“我记得茜茜挺喜欢百合的。”
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李琪琪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可能知道是个挺重要的事儿,没赖床吭叽,车朝着郊区到外环,一条路直通公墓。
这块地是他们这挺好的公墓,绿草皮铺了满山坡,甬路两侧一排排整齐的墓碑。
沈凡捧着花,走到了妈妈的墓碑前,小小的一块黑底墓碑,上面嵌着妈妈的笑脸。
沈凡扯动了一下嘴角,阴阳相隔的两张脸,别无二致。
沈红把纸放在专门的小坑里,用火点着,沈凡弯下腰把花放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
“沈凡?”一个声音从甬路那边传来。
沈凡转过头去,是他姥姥,带着她们家那边的人来的。
沈凡他姥是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太太,看着挺精神的,她们也拎着纸钱,走到了墓碑前。
从老妈葬礼后,沈凡基本就没再跟他姥碰面,上一次见的时候,他姥一直哭来着,而他一身重孝,跪着就没抬起过头。
再见面,沈凡来不及叫她一声,他姥站在墓碑前又开始掉上了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可以想见,他姥这么一哭,周围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很快,他姥哭出了声儿,周围亲属上去劝阻,被她姥推到了一边,他姥上前抱着墓碑,微微佝偻的身躯抽动着。
“老太太别哭了。”某位亲属说,“沈凡,你去劝劝你姥,这么哭伤身体。”
沈凡脚步往前错了一步,他不太会,怎么说?
他得怎么说?
他僵硬的伸出手想要扶他姥一把,他姥却突然起身,看着他说:“沈凡,一直我也没问你,这次你当着你妈的面,你说你当时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