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皇子府邸。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温热的茶水泼湿了昂贵的地毯。
殿内侍立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垂着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废物!一群废物!”三皇子宇文琰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寒渊州!又是寒渊州!”
“那萧珩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还有那些蛮族,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面前跪着一名心腹幕僚,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发颤:“殿下息怒……实在是,那萧珩手段诡谲,不但稳住了寒渊州,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周边几个摇摆不定的州县也隐隐有向他靠拢之势。”
“蛮族那边……据探子报,他们内部似乎也起了纷争,一部分部落竟停止了劫掠,似有与寒渊州媾和的迹象……”
“媾和?”宇文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尖利,“他萧珩一个戴罪流放的世子,凭什么跟蛮族媾和?”
“朝廷大军都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朝廷颜面何存!本宫的颜面何存!”
幕僚不敢接话,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何止是颜面问题,寒渊州俨然已成了国中之国,脱离了朝廷的控制。
三皇子之前派去“协助”管理的官员,不是被架空,就是莫名暴毙,如今寒渊州的大小事务,几乎全由萧珩的人一手把持。
更可怕的是,那里似乎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生机,甚至……比过去更加强盛。
这时,另一名内侍急匆匆入内,呈上一封密信:“殿下,江南八百里加急。”
宇文琰一把夺过,撕开火漆,快速浏览起来。
信是他在江南的眼线所发,详细描述了楚家与萧珩彻底决裂,楚佳静被送走,楚家声望遭受重创之事。
“楚家……连楚家也……”宇文琰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将信纸捏得皱成一团。
楚家虽非顶级权贵,但在江南士林中颇有影响力。
原本是他试图拉拢,用以钳制寒渊州的一步棋,如今却因一个蠢妇彻底倒向了萧珩的对立面,甚至可能因此记恨上他。
“萧珩……苏晚晴……”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一股无力感混杂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原以为将逍遥侯府踩入泥泞,便能高枕无忧,没想到那看似病弱的萧珩和那个不起眼的苏氏女,竟成了他最大的心腹之患。
“父皇那边……情况如何?”他强压下怒火,声音沙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