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城里,空气闷热,百姓的焦躁情绪在街巷间弥漫。王陈两家囤粮的行动进展顺利,市面上粮食奇缺,价格高昂。那些原本用来宣传大乾钱庄便利性的银票,此刻成了众矢之的。
“都是那银票闹的!”
“以前用铜钱,哪有这么高的米价?”
这样的抱怨此起彼伏,传入钱庄伙计耳中。伙计们遵循杨昭的指令,不与百姓争执,只是耐心解释银票的兑换保证,并指引他们去城中几家仍有少量粮食出售的小铺子。
这些小铺子,正是苏墨暗中资助,勉强维持经营的。他们的粮食价格,确实比市面上王陈两家控制的要低一些,并且只收银票。起初,百姓抱着怀疑,但当他们发现,交出银票确实能换到虽然不多但解燃眉之急的米粮时,一些人动摇了。
“怪了,这银票还能买到米?”一个妇人提着半袋米,对邻居说。
邻居接过来看了看:“是啊,隔壁王家的铺子,有钱都买不到,还死贵。这小铺子,虽然量少,但价钱公道,还真能买到。”
“听说是大乾钱庄在背后撑着这些小铺子。”
这些话语,像细密的雨丝,一点点渗透进百姓心中。虽然大部分人依然对银票充满敌意,但怀疑的种子,已然悄悄种下。
泉州府衙,府尹大人焦头烂额。衙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不再仅仅抱怨,已开始呼喊着要求府衙平抑粮价,甚至取缔大乾钱庄。府尹派出的衙役,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显得束手无策。
“大人,再这样下去,城里非乱不可!”师爷急匆匆禀报。
府尹重重拍了下桌子:“本官岂能不知!可粮从何来?那些豪族,平日里与本官称兄道弟,此刻却不见踪影!”他当然清楚粮价暴涨的根源,却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敢轻易得罪王陈两家。
就在府尹陷入两难之际,一封加急信函自京城送达。信中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府尹的手微微发抖。那是杨昭的亲笔信,信中言明,他已备下足量粮草,只待府尹一声令下,便可平抑粮价。更关键的是,信中还附带了一份详细的账目和人证线索,直指王陈两家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罪证。
府尹盯着信纸,心头震动。杨昭竟然早已洞悉一切,甚至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他这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面对的,并非简单的商业斗争,而是一场布局深远的较量。杨昭的布局,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活路,也是泉州百姓的活路。
“来人!召集所有捕快!封锁城门,严禁粮食出入!全城戒严,严查囤积居奇者!”府尹的声音,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
而此时,王延庆和陈永泰还在各自的府中,享受着胜利前的宁静。他们收到的情报显示,大乾钱庄在泉州的声誉已跌入谷底,府尹也已承受不住压力。
“快了,杨昭这小子,很快就要跪地求饶了!”王延庆举杯,对陈永泰说,脸上尽是得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