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孤城血战,忠奸莫辨

皇太极的铁蹄并未直接扑向北京城,而是如同狩猎的狼群,在京畿大地上肆意奔驰劫掠,连破遵化、良乡等州县,兵锋甚至一度抵达通州附近,焚毁运河粮船,火光映红半边天。这种绕城而不攻的策略,更加深了京城的恐慌,也极大地动摇了军心民心。

崇祯皇帝在最初的慌乱后,被迫强打精神,重新部署防御。他任命英国公张维贤提督京营,统筹守城事宜,各路勤王兵马也陆续抵达,在京城外围扎营,号称二十万,但良莠不齐,号令不一,局面依然混乱不堪。

在这片混乱中,林宸和他麾下的顺天府力量,成了京城内为数不多保持高效运转的机构。他不仅维持着城内基本秩序,平抑粮价,更利用职权,全力配合城防。府衙的吏员被派去协助清点守城器械,衙役们参与街道巡逻和盘查奸细,苏明远则带着人日夜不停地组织民夫,向城头运送滚木礌石、火油箭矢。

然而,真正的考验很快来临。皇太极在扫荡了周边,获取了大量补给并打击了明军士气后,终于将主力集结,兵临北京城下!八旗精锐开始对德胜门、广渠门等外围城门发起猛烈攻击!

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火炮的轰鸣声日夜不息,震动着古老的北京城墙。箭矢如同飞蝗般在空中交织,滚木礌石带着死亡的呼啸砸落,鲜血染红了墙砖和护城河水。

林宸没有留在相对安全的府衙,他将日常事务交给张典史,自己则经常冒着箭矢,亲自登上城头督战。他不懂具体的军事指挥,但他的存在,他代表着的“朝廷”和“秩序”,对于稳定守城军民的士气,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督促民夫及时补充物资,慰问受伤的军士,严厉处置了几个试图临阵脱逃的京营军官。

在一次后金军攻势特别猛烈的间隙,林宸在德胜门城楼遇到了满脸烟尘、甲胄染血的满桂。这位以勇猛着称的蒙古族总兵,正带着他麾下的边军死守此处。

“满将军!情况如何?”林宸大声问道,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有些微弱。

满桂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汗,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妈的,建奴攻势很猛!老子的人伤亡不小!林府丞,箭矢和火油再不送上来,弟兄们就要用牙咬了!”

“我已经让人去催了!马上就到!”林宸立刻对身后一名衙役吼道,“再去催!告诉苏先生,就算用人背,也要把东西给我送上来!”

就在这时,城外后金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异样的欢呼。只见一支打着“袁”字旗号的明军骑兵,如同利剑般从东南方向杀来,直冲后金军侧翼!关宁铁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