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刚举起刀,林宸的刀尖已经点在了他的咽喉,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
“别动!”林宸的声音冰冷如铁。
就在这时,后院喊声大作,陈头儿带着四五个手持棍棒的青壮农户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棍棒如同雨点般落在那些失去抵抗能力的歹徒身上,特别是他们的腿脚关节处,打得他们哭爹喊娘,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四个持刀凶徒,两个被石灰所伤,哀嚎不止,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捆成了粽子。
苏明远和福伯这才战战兢兢地点亮灯火出来,看到院子里被制服的四人,犹自不敢相信。
林宸走到那个被刀尖指住、此刻面如土色的歹徒面前,蹲下身,冷冷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张贵?还是县衙里的人?”
那歹徒看着林宸那双在火光下幽深冰冷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哪里还敢隐瞒,哆哆嗦嗦地道:“是……是张员外……给了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让我们来……来废了那个持刀的秀才,把苏家小姐带回去……”
“可有凭证?张贵是如何吩咐你们的?一五一十说出来!”林宸逼问。
在棍棒和钢刀的威胁下,那歹徒和另一个稍微清醒点的同伙,争先恐后地将张乡绅如何通过县衙王师爷找到他们,如何交代任务,甚至约定的事后在哪里拿钱等细节,全都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苏明远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若非林宸早有准备,今晚苏家便是灭顶之灾!
林宸让人将口供详细记录下来,按上那两名歹徒的手印。有了这份口供,以及擒获的凶徒,张乡绅和那位王师爷,就再也脱不开干系了!
“恩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拿着口供去县衙告状吗?”苏明远问道。
林宸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去县衙?那是自投罗网。王师爷定然会想办法销毁证据,颠倒黑白。”
他看向京城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我们要去,就去顺天府!去京城!将这份口供,连同张贵、王师爷盘剥乡里、勾结阉党余孽(失窃的孝敬)、雇凶杀人的罪证,还有这曲辕犁的图样和功效,以及我那篇《陈时弊言新政疏》,一并递上去!”
“我们要把事情闹大,闹到朝堂之上!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苏明远心神剧震,他看着林宸,仿佛看到了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要将这浑浊的世道,撕开一道口子。
“好!就依恩公!我们即刻准备,天一亮就启程赴京!”苏明远终于下定了决心。
夜色深沉,苏家小院却灯火通明。一场小小的反击胜利,成为了通往更大舞台的跳板。林宸知道,京城的漩涡远比这里凶险,但他别无选择,也必须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