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那苍老的身躯猛地定格在原地,如同瞬间化作了一尊盐柱。所有高速运转的思维、所有精密的计算、所有对内外环境的感知,在那一刻被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中断指令强行掐断!思维核心一片空白,不是死机,而是被更高权限的力量直接静默!
他的心脏,停了。
不是疾病,不是伤害,而是最根本的规则层面的强制执行!是宇宙级合同中的冷酷罚则!
时间感被无限拉长,每一纳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在这种绝对静寂的状态下,他反而能以一种奇特的“内视”视角,“看”到自己胸腔内那可怕的一幕:那颗饱经沧桑、已然衰老的心脏,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被突然拔掉了电源,死死地凝固在了舒张的半途。瓣膜不再开合,心肌不再收缩,所有血流瞬间停滞。
能量循环随之戛然而止。肺部维持着最后一次呼吸一半的状态,窒息感并非来自缺氧,而是源于一种更底层的、生命运转被彻底叫停所带来的、纯粹的虚无与死寂之感。这感觉,远超任何肉体的痛苦,是对“存在”本身最根本的否定和威胁!
而他所能感知到的、那源自契约传递来的信息更令人绝望——他所欠下的“时币”,那个代表着他典当掉的、无法估量的“未来”的巨大数额,其立方值,构成了这次惩罚的时长!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意味着这次心脏停搏,可能短暂如一瞬,也可能……漫长至永恒。
几乎就在叶川心脏,被规则之力强制停跳的同一物理瞬间——
遥远废墟中,那尊彻底晶化、意识理应完全沉寂的铂金色雕像,猛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表面流转的微光发生了剧烈的紊乱!
“羁绊资产冻结”协议冻结的是情感的表达和主动的思维联结,但这种最深层次的、源于两人生命本质融合的共生感知,尤其是对生命基础状态的感知,却因为协议本身正是构建于这羁绊之上,反而被保留,甚至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被无限放大了!
于是,林夏的雕像,那本应无痛无感、永恒静止的晶体,此刻却同步承受了叶川正在经历的、规则层面的心室停搏所带来的一切!
她没有血液可以停滞,没有心脏可以冻结。但那种生命运转被强行掐断的、绝对的静寂感和虚无感,却以一种更纯粹、更抽象、更触及存在本质的方式,毫无衰减地、甚至因为晶体对能量的高度传导性,而更加清晰尖锐地、作用在了她那被凝固在晶体最深处的意识核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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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无法用任何世间语言描述的酷刑,是针对“活着”这一概念的终极打击!
那层绝对理性的冰层,在这生命最底层的、共享的极致苦难冲击下,终于难以完全维持,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叶川那被冻结的情感并未融化,但他那因停搏而无限接近于“无”的、绝对静寂的意识状态,与林夏雕像那同步承受的、同样绝对的“无”的苦难,产生了一种超越一切情绪、超越语言、甚至超越思维的纯粹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