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身上沉重的压力。他不知道自己被埋了多深，伤势如何，但他知道，必须尽快出去！否则不被压死，也会因为窒息或者伤势过重而死！

他拼命地挣扎，用还能活动的右手，一点点扒开身上的砖石和杂物。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鲜血从他的口鼻和身体的多处伤口不断渗出。

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强化后的体质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让他在如此重创下依旧保留着一丝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右手终于扒开了一个缝隙，接触到了外面带着硝烟味的冰冷空气！

他精神一振，更加拼命地向外挖掘。

终于，他扒开了一个足以让他头部和肩膀钻出的洞口！

他贪婪地呼吸着污浊但宝贵的空气，剧烈地咳嗽着，咳出的都是带着血丝的沫子。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正处于坍塌楼体的废墟堆中，四周一片狼藉，烟尘弥漫。不远处，基地方向的枪声似乎更加清晰了，而且……听起来，进攻方的火力似乎减弱了不少？甚至有种……溃退的迹象？

难道……王浩他们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的目光猛地凝固在了侧前方不远处——另一堆废墟的顶端。

那里，一个身影也刚刚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半个身子，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正用一双冰冷而复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是陈峰！

他也活了下来！

两人隔着几十米的废墟和弥漫的烟尘，再次对视。

这一次，没有了楼顶对决的凌厉杀气，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重伤下的虚弱，以及一种更加深刻、更加复杂的……忌惮。

他们都清楚，以两人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再继续这场对决了。

陈峰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然后，他猛地一翻身，滚下了废墟堆，身影迅速消失在更后方的黑暗和混乱之中——他选择了撤退。

林凡没有去追，也无力去追。他躺在冰冷的废墟上，望着那片陈峰消失的黑暗，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

这一次，他活下来了，陈峰也活下来了。

但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远处，曙光基地的轮廓在夜色和硝烟中若隐若现，枪声渐渐稀疏，似乎战斗真的接近了尾声。

他们……守住了吗？

林凡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手指按在了通讯器的按钮上，用微弱的声音呼唤：

“王浩……听到……回话……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