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碾过碎石,车轮“轱辘轱辘”的声响里,晚晚靠在林砚怀里,指尖还攥着他的衣角,睫毛偶尔颤一下,像是还在做着关于白衣人的梦。
林砚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指尖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目光又落在腰间的墨色长剑上——剑鞘还留着之前战斗的细微划痕,想起白衣人消散时的白光,心里总压着股说不清的沉郁。
忽然,远处天际亮起三道青白色灵光,伴着灵力破空的“咻咻”声,朝着马车的方向疾掠而来。
苏清漪最先抬头,墨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枫树林的草屑,却依旧身姿挺拔,她眯起眼望了望,随即松了口气:“是宗门的人。”
话音刚落,三道身影已落在马车前的空地上。
为首的是个红脸膛、留着络腮胡的长老,身上灰袍的袖口绣着青云宗的云纹,正是长老团里出了名的火爆性子——张长老。
他身后跟着李长老,手持镶木拐杖,神色沉稳,还有十几个穿青云宗弟子服的少年,每人都背着药箱、提着担架,显然是专门来救援的。
“苏长老!你们可算出来了!”张长老几步跨到马车边,刚要开口,目光扫过车辕上坐着的云舒——她正用手按着肩上的伤口,脸色白得像纸。
再往车里看,赵小满攥着卷边的《灵植图鉴》,指节泛白,苏婉儿靠在柳氏怀里,眼眶还是红的,石岩、石勇几个少年要么扶着腰,要么擦着嘴角的血迹。
连柳氏、赵大厨这些家属都面带倦色,衣摆上沾着墨藤的黑汁。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长老的嗓门瞬间提了八度,络腮胡都竖了起来,伸手一拍旁边的树干,震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我青云宗的人?!”
他说着,目光扫到苏清漪手里提着的面具男——那人还晕着,青肿的半张脸露在外面,腰间空荡荡的,显然武器已被收缴。
“影阁的人。”苏清漪把面具男往地上一放,声音冷得像冰,“在枫树林设伏,想抓晚晚。若不是一位神秘修士出手,我们恐怕……”
“影阁?!”张长老的青筋瞬间爆了起来,上前一步踹了面具男一脚,疼得那人闷哼一声却没醒,“这群杂碎!上次在黑石峡没抓着,这次还敢来!看我回去怎么审他,不把他们老巢扒出来,我张字倒着写!”
“张长老,先别急。”李长老拄着拐杖走过来,他鬓角已有些花白,眼神却很锐利,先扫过受伤的众人,对身后的弟子吩咐,“快!把担架铺好,给受伤的弟子和随从递上疗伤丹,先稳住伤势!”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两个少年撑开竹编担架,铺好软布。
柳氏扶着苏婉儿慢慢坐上去,苏婉儿还不忘抓着柳氏的手,小声问:“姨母,我们真的回宗门了吗?”柳氏摸了摸她的头,眼眶微红:“回了,回了,没人能再伤你了。”
另一边,赵大厨扶着赵小满,赵小满怀里还紧紧抱着《灵植图鉴》,书页上的泥土被他蹭掉了些。
他抬头对赵大厨笑了笑,声音有点虚:“爹,我没事,就是灵力耗得有点多。”
赵大厨接过弟子递来的疗伤丹,塞进儿子嘴里,又瞪了眼地上的面具男,咬牙道:“这群混账,要是小满有个三长两短,我拿铁锅敲碎他们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