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萱看向她,眼神温和中带着悲悯,语气甚至比平时更柔和了些,“晚晴姑娘伤重难言,只模糊吐出枉死二字,便香消玉殒,定是遇到了穷凶极恶之徒。”
她轻轻叹息,走到王氏面前,拍了拍她冰凉的手,“吓着你了吧,莫怕,王府会处理,你后天还要回家探母,早些回去歇着,莫要因此事伤了身子。”
王氏猛地抬头,对上柳云萱平静无波的眼眸,那里面只有关切,看不出丝毫异样。
可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惊疑不定。
枉死?
王妃真的只听到这两个字?
还是她在试探?
“是……是,多谢王妃体恤。”
王氏白着脸,讷讷应声,不敢再多问一句。
“玳瑁。”
柳云萱哑着声音吩咐道,“安排人妥善安置晚晴姑娘的遗体,用上好的棺木,暂时停在府中偏院,再去取一百两银子,明日送到销魂阁金妈妈处,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让她好生抚恤晚晴姑娘的家人。”
“是,王妃。”
玳瑁红着眼眶领命而去。
柳云萱又对周伯低声交代几句。
周伯面色凝重地点头,悄然退下,显然是去安排护卫加强戒备,并暗中探查。
楚砚沉一直沉默地站在廊下阴影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柳云萱冷静地处理后续,安抚人心,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并未上前,只是对身边的侍从低语一句,侍从领命,无声地消失在黑暗中。
夜色更深,靖王府门前恢复秩序,可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紧张愈发浓重。
柳云萱回到主院,挥退所有下人,独自坐在窗边。
窗外月色朦胧,一如苏晚晴临终时涣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