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灵树的新芽在暗液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嫩绿的叶片蜷曲成焦黑的碎末，顺着树干滑落，砸在被染黑的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咔嚓”声。生机之源的淡金光已经被纯黑的暗液吞噬了大半，原本悬浮在石台上方的源体，此刻像被墨汁浸透的棉絮，不断往下滴落黑液，在地脉纹路里汇成细小的溪流，往护界碑的方向蔓延。

护界碑的银金光芒剧烈闪烁，之前愈合的裂痕再次崩开，宽达半尺的缝隙里，银纹与灰黑气息疯狂交织，界核与界外之寂的嘶吼声透过裂缝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弟子们被暗液凝成的黑盾挡在灵树外围，焦急地呼喊着苏念欢的名字，几个胆大的弟子试图用脉力攻击黑盾，却被暗液的侵蚀力反噬，手腕泛黑，疼得瘫坐在地上。

“苏长老！您终于回来了！”最前面的弟子看到苏念欢的身影，眼眶瞬间红了，“生机之源快被污染了！护界碑的封印也快撑不住了！”

苏念欢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体内的双魂残息疯狂震颤，狐莲印的银金光芒瞬间暴涨。她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到生机之源的石台旁，将三灵信物按在源体上：“祖脉石稳生机，忆劫晶净暗液，吊坠引双魂！给我净化！”

金、紫、暖三色光顺着源体往里钻，与双魂残息的银金之力缠在一起，像一道锋利的手术刀，往暗液侵蚀的部分切去。暗液被光芒触碰，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化为缕缕黑烟，却并未彻底消散，反而顺着地脉纹路往护界碑的裂缝钻，与界核的力量缠在一起，形成一道更浓的黑芒，从裂缝里喷涌而出，直扑苏念欢的后背！

“小心！”弟子们的惊呼刚落，苏念欢已经侧身避开，短剑反手一挥，光刃劈向黑芒。黑芒被劈成两半，却很快重新凝聚，像一条疯长的黑蛇，再次缠向她的脚踝。她能感觉到，这道黑芒里不仅有源核和界外之寂的力，还藏着平衡之主的意志，比之前的暗液更难对付。

“平衡之主，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念欢嘶吼着，将双魂之力全注入短剑，光刃暴涨三倍，将黑芒彻底打散，“我已经领悟了平衡真谛，你为何还要步步紧逼？”

“领悟真谛，不代表能通过考验。”平衡之主的声音从暗液里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护界者不仅要懂平衡，还要懂‘牺牲’。暗液已经与生机之源、护界碑、界核形成共生，你想彻底净化，必须用自己的双魂残息和脉血献祭，否则，三界会在三个时辰内彻底崩塌。”

献祭双魂残息和脉血？

苏念欢的脑子一片空白。双魂残息是初代护界者和苏清欢的传承，是她的力量源泉；脉血是护界者与忆劫者的双脉所化，是克制虚无之力的关键。一旦献祭，她会变成废人，甚至可能魂飞魄散！

“苏长老，不能献祭！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弟子们急得哭了，纷纷往石台方向冲，却被黑盾死死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