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号”最终悬停在一片相对平缓的冰原上空,下方是几座环绕着朦胧蒸汽的黑色岩山,如同白色沙漠中几块倔强的礁石——这就是传感器标记的地热异常区。稀薄的热力勉强融化了部分积雪,露出下方黝黑的冻土,形成这片绝境中唯一可能着陆的“绿洲”。
然而,当飞船降低高度,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几座半埋在冰雪中的预制模块化建筑残骸散落在岩山脚下,扭曲的金属骨架裸露在外,焦黑的痕迹遍布其上,明显经历了剧烈的爆炸和焚烧。一些破碎的仪器设备和武器零件散落在废墟周围,早已被低温冻结在原地。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有死寂和毁灭。
“‘狐爪’前哨站……确认被摧毁。”影枭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听不出喜怒,但那份平静之下压抑着某种冰冷的暗流。“扫描显示,破坏发生时间大约在七十二小时前。能量残留特征……混杂,有高能武器痕迹,也有……某种低温粉碎性力量的参与。”
“‘冰霜巨人’?”铁砧盯着废墟,拳头攥得咯咯响。
“不全是。”影枭否定,“巨人通常更倾向于纯粹的物理破坏。这种精细的、旨在彻底抹除痕迹的爆破手法,更像是……专业人士所为。而且,扫描到微弱的、与‘织网者’相关的精神污染残留。”
林风在隼和铁砧的护卫下,踩着吱嘎作响的冰雪,踏上这片死寂的废墟。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空气中弥漫着焦糊、金属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那是“织网者”精神污染特有的气味。
他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块冻结在冰里的金属碎片,上面有一个清晰的、被某种锐器噼开的爪痕,边缘还残留着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幽暗能量。“是它们。”他低语道。这种能量质感,与之前附着在飞船上的“冰蚀爬行者”同源,但更加凝练、强大。
兰闭目感应片刻,脸色苍白地睁开眼:“这里的自然之灵……在哀嚎。它们被强行扭曲、污染了。我几乎听不到任何纯净的声音。”
众人分散开来,在废墟中仔细搜寻。希望渺茫,但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隼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墙角下,发现了一个半埋的、严重损毁的通讯记录仪。外壳破裂,内部元件大多烧毁,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
“有发现。”他将其带回临时清理出的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