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见云茹没有立刻发作,以为有了转机,磕头如捣蒜:“仙子娘娘慈悲!给俺老张一条活路!您说的,俺都答应!都答应!俺这就让人把抢来的东西都分了,把人都放了!俺愿意跟着娘娘您走,皈依那个……那个‘丰饶’!俺这把子力气,以后就用来给娘娘您当牛做马,护持生灵,将功折罪!只求娘娘饶俺一命,给俺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良久,云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既如此,便展现你的诚意。即刻下令吧。”
张献忠心中狂喜!她信了!她居然信了!果然妇人之仁!
他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是是是!俺这就下令!这就下令!”他转过身,对着身后还在发愣的部下们吼道:“都聋了吗?!没听到仙子娘娘的法旨?!快!把东西都搬出来!把人都放了!快!”
匪兵们如梦初醒,乱哄哄地开始动作,营地内一片鸡飞狗跳。
张献忠则继续跪下,一步一爬慢慢地向云茹悬浮的下方靠近,仿佛想要更清晰地聆听“教诲”。他低垂着头,脸上尽是“悔恨”与“哀求”,但独眼深处,却闪烁着极度怨毒和疯狂的光芒。他根本不信什么皈依什么生路。他只知道,硬拼必死无疑。唯有假意投降,骗取这可怕女人的一丝松懈!
他一边艰难地膝行,一边用带着哭腔的、极其“诚恳”的语气哀嚎着,声音之大,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仙子娘娘!俺老张不是人!俺是畜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重重用头磕了一下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俺以前光知道杀杀杀,抢抢抢,以为拳头大刀就是道理……俺错了!俺真的知道错了!求娘娘给俺个机会,俺以后一定天天吃斋念佛,给您立长生牌位!”
他稍微抬起一点头,眼中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声音更加“凄楚”:
“娘娘您法力无边,慈悲为怀,就可怜可怜俺这个迷途的羔羊吧!俺手下这些弟兄,好多也是苦出身,没活路了才跟着俺干这掉脑袋的营生……求娘娘一并饶了他们,俺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一边说着这些“感人肺腑”的悔过之词,一边慢慢向前爬行,每一次手掌撑地、膝盖摩擦地面,都让他离云茹更近一分。他全身肌肉紧绷,右手悄无声息地缩回袖中,紧紧握住了那柄淬了剧毒的锋利匕首的柄。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兴奋和专注。
“俺愿意跟娘娘走!去伏牛山!俺有力气,能干活!能帮娘娘种地、修房子!俺以后再也不碰刀兵了,就给您当个护院、马夫都行!只求娘娘给俺一条活路,让俺赎罪……”
他的话语极其卑微,姿态放得极低,每一个词都似乎在强调自己的悔恨和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决心。
然而,他心中疯狂咆哮的却是另一套话语:“爬!再爬近点!对!就这样!妖女!听啊!继续听老子的好话!等你觉得老子真的服软了,放松警惕的那一刹那……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这身细皮嫩肉,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老子一刀!”
他用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那淡漠的身影,计算着最后一点距离和那最佳的暴起时机。赌徒般的疯狂和对自己狠辣决断的自信,让他几乎压抑不住那股即将得手的兴奋战栗。
近了,更近了……只要再近一点……他就能暴起发难!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突然袭击,就算她是真神仙,也未必躲得开!这是他张献忠唯一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