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稗?
那种能污染良田、使人癫狂的邪稻?
太子府竟敢拿天下民生当棋局祭品!
她猛然抬头,眼中寒光乍现:“这不是中毒,是瘟疫战。”
连夜,她召集村中青壮,令石敢当督造熏香炉阵,布于各户墙角;命小春子姨带队上山采新一批月照金铃与紫苏叶;她亲自主持熬制药膏,制成“醒神丸”,每家分发三枚,并严令入夜闭户、焚艾守更。
然而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谢云书再度高热谵语。
他蜷在榻上,手指痉挛如钩,唇色发青,断续低语:“东宫……有人识得归元阵……他们在等我死……不能停……必须破局……否则整个南七郡都会沦为死壤……”
苏晚晴握着他滚烫的手,心如刀绞。
他知道危险,却仍选择走这一步。
他早算好了——若不解开毒源,杏花村今日只是开始,明日便是千里赤地。
就在此时——
窗外,极轻的脚步声响起。
她倏然警觉,抄起墙边药铲,悄步逼近院井。
月光被云层割碎,洒在湿地上斑驳如鳞。
那人影蹲在铜管旁,正欲将一段新制黑管接入暗渠接口,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
苏晚晴屏息靠近,药铲高举。
风起,云开,月光倾泻。
她看清了那张脸——
“夜莺师姐?!”
那人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昔日明艳灵动的眼眸如今涣散无神,嘴角流涎,脖颈处一道暗红咒印若隐若现。
可她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却让苏晚晴脊背发寒——一枚青铜牌,龙首凤纹,背面刻着“东宫执令”四字,正是太子府暗卫通行信物。
夜莺师姐望着她,忽然咧嘴一笑,声音嘶哑:“妹妹……你不该活到今天……”
话音未落,苏晚晴已一铲柄击中其后颈,干净利落。
人影倒下,铜牌落地,发出清脆一响。
她站在井边,喘息未定,望着昏迷的师姐,眼神复杂至极。
曾并肩习艺,同门共修,如今却一个为救世奔命,一个成傀儡行凶。
她没有叫人,也没有捆绑。
只是轻轻抱起夜莺师姐,将她安置在村外那间废弃的隔离草屋,关上门,上了最简单的机关锁。
雨,又开始下了。
第三日清晨,炊烟淡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