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和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们安静地听着,神情也随着帕姆的讲述而变得黯淡。
就连一直看书的丹恒,也悄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望向这边。
开拓是一个孤独的过程。
楚智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这句话。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列车长,看着它努力挺直的背脊,忽然明白了那份“孤独”的重量。
那不是无人问津的寂寞,而是在无数次迎来送往之后,依旧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宿命般的孤单。
“一路上,有人加入,有人离开。每一次和朋友的分离,阿基维利都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祂会笑着说‘愿此行,终抵群星’,然后目送他们奔向属于自己的结局。”
帕姆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但是帕姆知道,祂其实……很难过。”
“车厢里的座位,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曾经熟悉的笑声、争吵声、歌唱声,都渐渐变成了回响在记忆里的幻影。”
“阿基维利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淡。祂的话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祂只是一个人站在车头,静静地看着前方那片永恒不变的、黑暗的星空,一看就是一整天。”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帕姆那带着悲伤的、小小的声音。
“直到……那个家伙上车。”
帕姆的语气,在这一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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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悲伤与怀念之中,多了一丝……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埋的怨恨。
“他和所有人都不同。”
“他没有具体的梦想,也不向往任何终点。当阿基维利问他要去哪里时,他只是笑着说,‘去哪儿都好,只要是和你一起’。”
“他是陪在阿基维利身边最久的无名客,久到帕姆都快要忘记他是什么时候上车的了。他也是和阿基维利关系最好的无名客,好到他们可以共享同一杯酒,可以默契地猜到对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
“他们会一起研究那些古老而晦涩的星图,争论着下一条航线的方向;他们会一起躺在列车顶上,数着那些一闪而过的流光,给它们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在那个诗人离开后,阿基维利就再也没有笑得那么开心过。”
帕姆的声音顿住了,它小小的身子因为某种剧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着。
三月七和星都能感觉到,故事的高潮,也是最残酷的部分,即将来临。
“可就是他……”
帕姆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充满了无法化解的痛苦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