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县衙,庄严肃穆的大堂之上,随着惊堂木一声清脆而沉重的巨响,苏家这起勾结匪类、谋财害命未遂案,终于尘埃落定。
案件的审理过程,远比想象中更为顺利。面对苏婉娘条理清晰、细节详实的指证;张老爹、王保长以及众多杨柳村村民众口一词、相互印证的确凿证词;从苏家地窖起获、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赃物;以及周虎手下那名受伤匪徒为求减刑而做出的坦白……所有的证据链完整而清晰,形成了一道无可辩驳的铁幕。
柳氏初时还试图狡辩,将责任推给周虎,声称自己是受其胁迫,但在苏婉娘复述出的、她与周虎在房中密谋时那番狠毒对话面前,在她自己那句“一并处理了”的冷酷决定被当堂指出时,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周虎则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倒也光棍,对自己觊觎苏家财宝、勾结柳氏、意图杀人越货的罪行直言不讳,脸上依旧带着蛮横的凶戾之气。
高坐明镜之上的县太爷,面色沉凝,仔细聆听了所有证词,查阅了所有证物,又与身旁的刑名师爷低声商议片刻。最终,他再次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啪!”
满堂肃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县太爷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
“经本县审理查明:匪首周虎,啸聚山林多年,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更此次胆大包天,潜入民宅,勾结内应,意图杀人夺产,手段凶残,情节极其恶劣,实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依《宋刑统·贼盗律》,判——斩立决!秋后处决!首级悬于城门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宣判声如同冰锥,刺入周虎的耳中,他脸色微微一白,但随即冷哼一声,昂起头,眼中凶光不减,竟无多少惧色,仿佛早已料到如此结局。
县太爷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柳氏,语气更为沉痛与严厉:“犯妇柳氏!尔本为苏家妇,身受夫家恩惠,理当恪守妇道,相夫持家,睦邻友善。然尔贪欲熏心,品行不端,竟与悍匪勾结,谋害亲姑(指小姑子苏婉娘),意图侵吞夫家祖产,其行卑劣,其心可诛!严重违背三从四德,败坏纲常伦理,天地不容!依律,本应判绞刑!姑念尔部分恶行尚在预备阶段,且未造成实际人命伤亡,酌情减等!重责八十杖!革去秀才妻室身份,判流放两千里,至边疆苦役营服刑,遇赦不赦!”
“大人!大人开恩啊!”柳氏听到“流放两千里”、“苦役营”、“遇赦不赦”等字眼,顿时如遭雷击,瘫倒在地,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求饶,额头瞬间一片青紫。然而,法理如山,其罪难容,任她如何哭喊,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判决。
接着,县太爷又对周虎手下的三名从犯进行了判决:各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充军边陲苦寒之地,此生难返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