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不凡点点头,对雷阿姨说:阿姨,您告诉他,我马上给他针灸,让他在旁边安静一些,如果忍不住可以出去,不能影响我操作,更不能打扰我。
雷阿姨马上把话翻译了,小菲普却不肯出去,说自己一定要守在父亲的身边,在心里向上帝为父亲祈祷。
黄不凡懒得去管他,走到弗茨的床前,从针包里取出一支五寸银针。左手食指在弗茨的头顶摸了摸,拇指按在百会穴上,食指向后脑伸出比划了几下。
这个过程其实就是两个动作而已,短短的两秒钟就结束了。
就在这时候,黄不凡持针的右手动了。
五寸的银针,就那么轻松地扎进了弗茨的头顶,正好是百会穴。
头顶除了头皮就是头盖骨,按道理不应该被这么细的银针扎进去。可就在小菲普的注视中,那根细软的银针竟然慢慢深入,慢慢深入,最后,五寸的银针全部扎进了弗茨的大脑。
小菲普的嘴张得老大,刚要惊呼时,似乎又想起了黄不凡的叮嘱,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此时的黄不凡心无旁骛,右手拇指食指轻微地颤动银针。透视眼下,进入弗茨颅内的银针正在缓缓刺穿血栓,同时用一种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颤动。
而那些刚形成不久的血栓,就这么被慢慢震碎,慢慢溶解……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可对小菲普而言,几乎比一个世纪还长。
直到黄不凡慢慢退出银针,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才回过神来。
黄不凡真的累了,全身都是汗水,脸色也有点苍白,坐在雷阿姨拖过来的凳子上,喘息了几下才说:
阿姨,您告诉他,他父亲已经没有危险了。阻塞的静脉窦已经疏通,最迟明天会醒来,我到时候会给他开中药,估计要休养一个星期才可以走动。
雷阿姨马上向小菲普翻译,小菲普虽然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根本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听话了。
叫黄德志进来给弗茨量了血压心跳,看到血压有所下降,心跳也没那么急乱,小菲普的安定又多了一分。
一切安顿好,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虽然富桥一带对年夜饭不是特别看重,但黄不凡还是不想错过陪家人守岁。
于是交代黄德志说:你辛苦一下,我回去吃个饭,十二点前后过来替你,你们明天就都休息一天,后天可要准时过来。
黄德志大喜:那您快点回去,今晚来不了也没事,只要明天初一能让我回家就行。
黄不凡开着车带着雷阿姨回黄家湾,走到门口才回过神来:自己答应十二点回卫生院,可自己一个人去有什么用,人家小菲普说的是外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