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股力量也极其沉重,以他目前的状态,引导这一丝寒气,就感觉神识如同被冻结,消耗巨大。“临时执掌”终究只是临时,而且权限有限。这更像是一把钥匙,能打开一扇门,却无法拥有门后的整个宝库。
同时,他也注意到,当他引动冰核碎片的力量时,怀中的圣骸碎片会传来更明显的悸动,那些暗紫色的裂纹似乎都微微亮起,仿佛饥饿的野兽嗅到了美食。而灵魂层面的冰晶薄膜,则会流转起更明亮的湛蓝光芒,似乎在加强对圣骸碎片的压制,也像是在……安抚冰核碎片,使其力量更温顺。
这三者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而危险的平衡。
经过数个银行时的艰难跋涉,洛辰终于接近了地图上标记的区域。这里的景象与他处截然不同。巨大的冰层不再是纯粹的白色或蓝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色调,仿佛被某种力量长久浸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腐的、如同千年墓穴般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硫磺味(深渊的特征)和……一丝极不协调的、微弱的生机?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如同被刀劈斧凿般的冰崖,冰崖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幽深的洞口。洞口边缘极其规整,仿佛人工开凿,上面铭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与守墓人铠甲上的纹饰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古老、复杂。洞口内部漆黑一片,即使以“债主之眼”望去,也只能看到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而那个沉闷的“咚……咚……”声,正是从这洞口深处传来,节奏比之前更加清晰,也更加缓慢,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韵律。
这里,就是“门”的所在。
洛辰潜伏在距离洞口数百米外的一处冰丘之后,仔细观察。洞口附近并没有看到那个堕落守墓人的身影,想必已经进入其中。但洞口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东西——几具冻结在冰层中的骸骨,骨骼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骨头上残留着被侵蚀的暗色痕迹;还有一些破碎的、似乎是祭坛或仪轨的碎片,上面沾染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的污迹。
这里显然发生过惨烈的战斗或者……献祭。
就在洛辰凝神观察之际,一阵极其细微、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的低语声,突然出现!
这低语不同于深渊那充满恶意和亵渎的嘶吼,也不同于渎神之影那侵蚀信仰的诡辩。它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苍凉、带着无尽悲伤和疲惫的絮语,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仿佛跨越了万古时光,从冰封的记忆深处传来:
“……守……望……”
“……终……焉……”
“……钥……匙……”
“……归……来……”
“……失……败……”
“……冰……封……”
这些破碎的音节,与他之前吟诵的古老契约音节有某种相似之处,但更加晦涩,承载的情感也更加沉重。它们似乎并非针对洛辰,而是某种残留在此地的、无尽的执念回响。
是那些死去的守墓人的残念?还是这扇“门”本身所承载的记忆?
洛辰心中一凛。这低语似乎能直接影响灵魂,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悲怆和沉重,甚至连灵魂表层的冰晶薄膜都无法完全隔绝这种情绪上的感染。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集中精神,试图从这些破碎的低语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守望”、“终焉”像是守墓人的职责与结局。
“钥匙”、“归来”似乎指向某种关键物品或人物。
“失败”、“冰封”则暗示了某种未完成的使命或最终的结局。
结合此地景象,一个模糊的图景在他脑中浮现:古老的守墓人军团,看守着这扇“门”后的某种存在或秘密(可能与神陨纪元、永恒契约崩毁有关),但他们失败了,遭到了深渊的侵蚀和屠杀,最终一切都被冰封于此。而那沉闷的敲击声,或许是某种试图打破冰封的努力,或许是……门后之物试图出来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