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左臂被浸透草药的麻布包裹着,用皮带吊在胸前,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引发一阵刺痛。
他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走过一具具被整齐排列的部落战士遗体旁,目光在每一张熟悉或陌生的脸上停留。
当他走到豺狼人勇士“断牙”的尸体前脚步停了下来,他想起了黑爪的这位总是嚷嚷着酒不够喝的副官当初的音容笑貌。
断牙仰面躺着,胸口有一个可怕的窟窿,那是火枪近距离射击的结果。
楚天沉默地蹲下,用还能活动的右手轻轻地合上了断牙那双凝固着惊怒与不甘的眼睛,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心头沉重如铁。
“我们找到了827具遗体,伤员更是不计其数,大多都是在城门那边牺牲的。”吉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夜鏖战后的沙哑。
楚天回过头,这位女骑士同样一身狼狈,原本亮丽的铠甲沾满血污和尘土,金色的发辫也散乱不堪。
她的目光扫过楚天渗血的绷带,递过来一个皮质水囊。
“玩家的尸体像之前一样都消散了,不过我们也缴获了一些东西,有些……很特别,你最好一起来看看。”她的眉头微蹙,似乎不知该如何准确描述。
楚天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一口微带涩味的清水,干灼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
他们路过临时划出的伤员救治区域,原本的药剂屋早就不堪重负,只能让伤员在这里进行治疗。
萨满们法力耗尽,只能依靠有限的草药和原始的缝合技术救治伤者。
一名跟着德尔学习过简单医护的人类难民少女正咬着牙用烧红的匕首为一个哥布林战士灼烧断腿处的伤口,防止感染。
大嘴趴在简陋的草垫上,后背那道恐怖的剑伤涂满了墨绿色的药膏,他依旧昏迷不醒,呼吸微弱。
不远处,黑爪躺在地上,胸膛包裹得严严实实,但渗出的血迹显示他伤得极重,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像一架随时可能停摆的风箱。
看着这些为部落存亡付出巨大代价的战士们,楚天的心紧紧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