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娘子上月就病啦。"门内老宦官的声音像漏风的皮囊,"如今是苏娘子主事..."话音未落,门缝里突然递出张名刺——洒金笺上印着韦府的莲花纹。
血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音。秦昭劈开大门时,几个彩衣女童正尖叫着逃窜。她们腕间的金铃铛响成一片,在青石板上滚落时,每个铃舌都是颗缩小的人牙。
内堂的屏风后传来琵琶声。秦昭挑开孔雀纹绣屏,看见个戴珍珠面帘的美人正在调弦。她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拨弦时在檀木琴箱上刮出串火花。
"苏大家好指法。"秦昭的刀鞘压住琴弦,"《霓裳》破阵乐里夹着河西妖调,是跟新罗婢学的?"
琵琶弦"铮"地断裂。美人面帘下的嘴角咧到耳根:"秦帅可知教坊女子最怕什么?"她突然掀开石榴裙,露出膝盖上碗大的疤——疤痕中央嵌着片银狐毛,正随着脉搏微微起伏。
"三年前韦府夜宴,我们十二人奏完《紫云回》,就长了这东西。"她的指甲突然刺入疤痕,挖出团蠕动的银丝,"每月朔月,它就会往骨头里钻..."
秦昭的瞳孔骤缩。那些银丝在空气中扭动着,竟与今晨尸体喉管里挖出的如出一辙。他刚要伸手,窗外突然射入一支金簪,精准穿透苏娘子咽喉。血还没溅到地砖,尸体就迅速干瘪下去,只剩张人皮摊在琴凳上。
西市胡商的摊位前,秦昭抛着枚波斯金币。卖香料的粟特人眼睛随着金币上下转动,鼻翼上的金环叮当作响。
"我要能追踪银狐的东西。"金币"当"地落在玻璃碗里,"不是街边货。"
粟特人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纹着只三尾狐。他从暗格取出个水晶瓶,里面浮着颗琥珀色的眼珠:"楼兰古墓挖出来的,月氏巫女的妖瞳。"他舔了舔瓶塞,"只要沾上同源妖气..."
秦昭的刀尖挑开瓶塞。巫瞳突然在液体内翻转,直勾勾"盯"住他左颊的疤。瓶身瞬间结满霜花,粟特人惊恐地后退:"您、您身上有..."
街对面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秦昭闪身躲进布幌阴影,看见崔湜带着金吾卫正在搜查各个香料铺。有个胡商反抗,立刻被长戟挑穿了肩膀。
"三天前,韦后丢了个香囊。"暗桩少年不知何时蹲在了房梁上,"据说是用能辟百毒的银狐尾毛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