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里,东南亚盟军司令部顶层作战室。
巨大的冲绳岛沙盘如同磁石,牢牢吸附着所有人的目光。
赤道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沙盘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却驱不散室内凝滞如铅的沉重空气。
硫磺岛残留的血腥味尚未散尽,冲绳那碧海银沙下潜藏的滔天杀机已扑面而来。
麦克阿瑟元帅的金丝边眼镜反射着冷光,他踱步至沙盘边缘,手中的玉米芯烟斗如同权杖,重重敲在代表嘉手纳海滩的蓝色箭头前方,发出笃笃的闷响,瞬间打破了压抑的沉寂:
“先生们!硫磺岛的黑沙已经用两万八千条性命证明了一点:分散兵力,在日军精心构筑的‘玉碎砦’前逐次添油,是战略上的自杀!”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先知”般的愠怒,目光锐利地扫过陆川和史迪威:
“冲绳不是另一个火山灰堆!它是帝国的门户,是B-29轰炸九州、是‘没落行动’登陆本土的绝对跳板!
必须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海军陆战队、陆军主力师、海空绝对优势——于一点!
在牛岛满反应过来之前,用雷霆万钧之力砸碎他的滩头防御!”
他大步走到大幅太平洋地图前,烟斗用力点在湾岛和先岛群岛的位置,动作幅度之大,几乎要将地图戳破:
“‘疑兵’?硫磺岛的经验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小规模的袭扰对于决心‘玉碎’的牛岛毫无意义!
将宝贵的兵力、舰船、航空力量分散在这些次要方向,是对胜利的亵渎,是对士兵生命的极度不负责任!冲绳!
只有冲绳本岛的登陆场,才是我们唯一需要倾注全部力量的方向!毕其功于一役!”
史迪威中将枯瘦的手指捏着早已熄灭的玉米芯烟斗,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赤诚:
“毕其功于一役?道格拉斯!硫磺岛滩头的血还没干透!
牛岛满不是栗林忠道,他的首里防线纵深更大,工事更坚固,火力配系更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