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
刘仁赡终于开口,声音里满是失望与愤怒,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陶碗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我刘仁赡守寿春十个月,宁愿自己啃树皮、喝稀粥,也没让士兵苛待百姓分毫!我教你忠君爱国,教你宁死不降,你却在这时候想着逃?你对得起南唐的百姓,对得起陛下的托付,对得起我这个父亲吗!”
“爹……”他还想要求情,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就在众人以为会从轻发落时,刘仁赡突然收回手,猛地后退一步,目光扫过在场的百户长与边镐,声音冷得像寿春冬日的寒冰,没有一丝波澜:“来人啊!将刘崇谏推出去,斩首示众!”
“将军!不可啊!”
边镐猛地回过神,连忙上前劝阻道:“少将军虽有错,可他毕竟是您的亲儿子,又是一时糊涂!如今正是守城的关键时刻,斩了他,不如……不如戴罪立功,如何?”
两名百户长也愣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迟没有动手——谁都知道刘仁赡疼爱这个小儿子,此刻竟要亲手斩了他,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刘崇谏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哭喊着:“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逃了!求您饶我一命!求您了!”
刘仁赡却闭紧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铁石心肠,他对着百户长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军法如山,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他是我儿子,更是南唐的将士,临阵脱逃,按律当斩!今日斩了他,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在寿春,无论是谁,都不能坏了守城的规矩!”
“喏!”
百户长不敢再迟疑,上前架起瘫软的刘崇谏,朝着门外拖去。刘崇谏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被府外的风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