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帐中央,赫然立着一个身材魁梧、骨架粗大的中年将领。
此人与段文鸯一样,典型的鲜卑发式,秃亮的头顶四周留着一圈短发,只在头顶心蓄着一撮硬挺挺的毛发,如同一个倔强的鸡冠。
只是此刻,这位看起来颇有威势的鲜卑贵人,却被拇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捆得如同个待宰的牲口。
他虽满面尘土,神色灰败,眉宇间难掩颓丧,但腰杆却挺得笔直,头颅微昂,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不肯低头的倔强气度。
“咦?这是……”
李晓明心中惊疑一下,立刻有了某种猜测。
他目光飞快环视一周,只见石豪、贺赖欢、王阳。夔安、刘征、徐光、金珠等人,俱已到齐,都在帐下站的齐齐整整。
人人脸上都挂着一种久违的轻松笑意,目光都聚焦在那被绑之人身上。
李晓明生怕石勒怪罪自己姗姗来迟,正欲拱手解释两句,
却见帅案之后,石勒那张向来威严的脸上,竟是堆满了和煦的笑容,
见他进来,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他入列。
李晓明心中稍安,快步走到贺赖欢身边站定。
贺赖欢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陈将军,这下你可不用再担心那些晋人百姓的性命了!
这场仗,总算是打到头了!”
李晓明闻言,又惊又喜!
他再次看向那名被五花大绑的鲜卑将领,一个名字呼之欲出:难道……此人就是那段氏鲜卑的左贤王-段匹磾?!
他怎会如此狼狈地被擒获至此?
正在心中疑惑之时,只见石勒已从帅案后踱步下来,径直走到段匹磾面前,脸上笑容更盛,
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段匹磾宽厚的肩膀,大笑数声,声震帐顶:
“哈哈哈!贤王老弟!孤与你,说起来也算是有几分交情,本是同气连枝的兄弟,何至于闹到今天这般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田地?
弄成如今这副光景,你我都脸上无光,尴尬!着实尴尬啊!”
李晓明听到石勒口中这声“贤王”,心中再无怀疑——此人正是段匹磾!
只不知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段匹磾竟如此轻松地被擒获了?
段匹磾被石勒拍得身体微微一晃,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闻听石勒此言,只冷冷地哼出一声,声音充满了屈辱和愤恨:“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