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他却仍死死攥住李世民的披风:“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如今这般境地,本王还能如何?”李世民猛然转身,银甲上的冰碴簌簌坠落,震得杜如晦心头一颤。他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与无奈:“殷公率兵设伏,却遭敌军算计重伤垂危,浩州行军总管张德政率兵迎战,竟被那尉迟恭阵前斩于马下!”
他重重捶在城墙垛口,砖石碎屑混着血珠飞溅,在雪地里绽放出一朵朵殷红的花:“将士们在寒夜里咳血而亡,粮草车三日不见踪影,宋金刚每日以游骑扰营,这就是你说的大局?!”
“事到如今,唯有本王亲自迎战!宋金刚欺我军中无可用之将,尉迟恭三番五次挑衅叫阵,我若再缩在关内,军心必散!明日寅时,我率轻骑自西城门突袭,你与玄龄留守关内调度伤兵,紧闭城门,此战不胜,我绝不回关!”
“若殿下执意涉险,还请听我一策!宋金刚连番骚扰,正是盼着我军乱了阵脚。此刻若倾巢而出,正中其下怀!”杜如晦踏前半步,靴底碾碎城墙上的薄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末将已探明,敌军粮草辎重经汾河谷道转运。此处地势狭窄,两侧松林正是设伏良机。”
“恳请殿下入夜亲率轻骑分三路佯攻!一路直逼宋金刚主营,一路佯作劫营,另一路绕至谷地西侧。待敌军慌乱分兵,我愿率死士自松林突袭,火油齐下,必能烧毁粮草!”
杜如晦单膝重重跪在覆雪的城砖上,膝盖陷入积雪中,抬头时眼底燃着灼人的光,那光芒仿佛能驱散这漫天的风雪:“只要辎重尽毁,宋金刚纵有十万铁骑,也不过是釜中游鱼!”
李世民盯着城楼下绵延的营帐,听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良久,他俯身搀扶起杜如晦,神色凝重,沉声道:“那便依你所言,兵分三路,本王亲自领军佯攻宋金刚主营,引他倾巢而出!”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般响彻夜空:“传令樊兴、段志玄即刻整备兵马,今夜三更出发!”他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再命屈突通带三百精锐绕道汾河谷地,务必在卯时前截断敌军退路!公孙武达率死士突袭粮草辎重,务必烧尽所有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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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扫过杜如晦疲惫的神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你与玄龄、长孙顺德留守关内,伤病士卒和粮草防线,分毫不能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