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医术思路,迥异于常,往往能奏奇效,母后如今情况危急,为何不能让他一试?这是最后的希望了啊!”
“皇兄,臣妹绝不会拿母后的凤体开玩笑的。”她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若皇兄允准,臣妹愿以性命担保!”
“希望?担保?”皇帝怒极反笑,连日来的焦虑和对顾洲远的不满在此刻爆发。
“他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视京城如虎狼之地,根本不愿进京!你让朕如何信他?”
他在殿内踱了几步,越说越是气恼:“即便是朕愿意冒险,你又如何让他来?”
难道还要朕卑躬屈膝地去求他不成?!他若真有本事,为何不肯来京城施展?”
他越说越气,要是此刻顾洲远就在京中,即刻便能让他来试着给母后瞧病,何至于让局面如此被动。
他甚至将太后所受病痛都迁怒于顾洲远头上。
对太后的担忧跟局势脱离掌控的无力感,此刻转变成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森寒:“既然他不肯来,那朕就‘请’他来!”
“朕即刻下旨,派禁军前往大同村,将他锁拿进京!若他治不好母后,便是欺君之罪,两罪并罚!”
“陛下不可!”
殿外,因忧心太后病情而一直守候、未经传唤不得入内的苏文渊。
听到皇帝竟要派兵锁拿顾洲远,再也顾不得礼仪,猛地推开殿门,踉跄着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地。
“陛下!万万不可啊!”苏文渊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老臣深知顾洲远此人,虽出身乡野,却一身傲骨,心有乾坤!”
“其拖延进京,必有缘由,或是不愿卷入是非,或是等待时机。”
“陛下若以刀兵相加,强行锁拿,此举无异于折其风骨,践踏其尊严!”
“这非但不能让他尽心为太后诊治,反而会将他心中对朝堂之上生出厌畏之心!”
“届时,君臣离心,关系再难挽回,恐非社稷之福啊陛下!”
苏文渊痛心疾首,他看得太明白了。
顾洲远这等经世之才,只能以诚相待,以理服之,绝不可用强。
皇帝此举,看似快意,实则是自毁长城,将一位可能擎天保驾的能臣,硬生生给逼死!
赵承渊面色铁青,苏文渊的话像一盆冷水,让他沸腾的怒火稍熄。
但帝王的尊严和母亲的性命悬于一线,让他难以立刻放下身段。
就在这时,赵云澜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平静:“皇兄,苏师傅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