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想说的是一个偏远山村里的种地的,竟能被皇上召见,想到侯县令刚刚的态度,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回去了。
侯县令点头,“陛下圣明,垂怜嘉奖,确实也是他的造化。”
说罢起身告辞,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许大人在他心中分量已然降至最低点,他连表面的客套都懒得维持了。
侯县令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许之言绝不会因为侯县令的“避嫌”而放弃对洪兴的调查,相反,他会查得更紧、更细。
朝中专门派了这么一个人来办差,或许也正是看中了他不懂变通的特点。
数日后,侯县令交接完毕,启程前往淮江郡赴任。
临行前,他特意绕道大同村,与顾洲远见了一面,侯岳也跟着一起。
跟顾洲远在顾家书房密谈良久。
“小远,青田县这潭水,已被许之言搅动。”
“此人乃翰林清流,心思缜密,背后恐有深意,他如今想查处洪兴,大概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对你不利却他有用的东西。”
“我走之后,你万事需更加谨慎。”侯县令语重心长。
顾洲远面色平静,给侯县令斟上一杯热茶:“侯叔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洪兴跟了我之后,底子很是干净,至于暗地里的手段,我接着便是,只是连累侯叔叔,临行还要为此忧心。”
侯县令摆摆手:“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倒是你,京城之行,务必早做打算,是福是祸,终究要去面对。”
“淮江郡那边,与突厥接壤,近来局势颇有些微妙,据说边境摩擦渐增,恐非太平之地,我此去,亦是前程未卜。”
顾洲远闻言,眉头微挑:“突厥?局势紧张?”
联想到前几日跟苏沐风兄妹的谈话,他心下了然。
突厥跟大乾终有一战,但他并不认为刚刚经历过内部大战,刚刚整合力量的突厥,会选择在此时与大乾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