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名心底暗自生疑,总觉得事情的发展走向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其中必有蹊跷,便刻意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琢磨。
他深知若想查明真相,必须深入民间,与百姓同甘共苦,才能真正了解到最真实的情况。
于是他整日游走在繁华街市与乡野田间,完全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身段,褪去华贵的官服换上寻常百姓的日常衣衫,与市井小民同吃同住。
有时在茶肆里与白发苍苍的老农对饮清茶,听他们用质朴的语言讲述田间地头的趣事;
有时又在热闹的酒馆里与走南闯北的商贩把酒言欢,从中了解市井百态与人情世故。
日复一日,久而久之,当地百姓都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见他为人随和可亲,平易近人,毫无半点官老爷的架子,大家也就渐渐卸下心防,不再把他当作外人。
即便景无名在场,也毫不避讳地畅所欲言,谈论家长里短,甚至毫无顾忌地议论官府的是是非非。
经过这番深入民间的细致查访,景无名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当年番禺的三合会、洪帮、斧头帮和马头帮,在他亲自率军围剿下几乎全军覆没,但仍有一小撮残党侥幸逃脱。
这些亡命之徒在番禺已无立足之地,便像过街老鼠般流窜至韶州、高州、潮州等周边偏远城镇。
这些帮派分子本就是些亡命之徒,除了继续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实在想不出其他谋生之道。
而这些城镇多地处偏远山区,远离番禺这样的中心城市,官府势力相对薄弱,反倒成了他们苟延残喘的庇护所。
不过这些黑帮也心知肚明,若官府真要调兵围剿,他们绝无活路。
于是便挖空心思,想方设法用金银财宝、美色享乐来腐蚀拉拢当地官员。
那些得了好处的官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闹出人命的大案,往往敷衍了事,甚至暗中包庇。
景无名听闻此事,内心怒不可遏,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继续追问道:
可为何近来这些黑帮分子突然销声匿迹了?
景无名故作疑惑地问道。
哈哈哈!一位面色红润、须发皆白的老者闻言大笑,皱纹里都透着神秘,官人莫非还不知晓其中缘由?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啊!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景无名佯装不解,继续循循善诱。
官人且细想,老者慢条斯理地捻着胡须,笑吟吟地说,这些亡命之徒平日里最惧怕的又是何人?
自然是官府吧?景无名试探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