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彧从六皇子到登基,只有宋悦笙一人。
虽然从未同房,但在外人眼里,帝后恩爱,开创了独宠先例。
“暄贵妃?”枕书瞪大眼睛。
“就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何进保的嫡女,何映雪。”吴公公低声道。
执棋担忧地看向宋悦笙:“娘娘……”宋悦笙却浑不在意地继续刨木头:“看我做什么?我对闻彧又没感情。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
“禁军明日才来,我们还有一天时间准备。今晚必须把该拿的东西都拿到——记住,小心行事。”
“是,娘娘。”三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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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正二刻。
泰和殿的烛火渐暗。
闻彧交代完暄贵妃入宫的最后事宜,揉了揉眉心:“朕小憩片刻,一炷香后唤朕。”
大太监躬身应是,却在燃尽香线后发现内堂空无一人。
雕花窗棂半开,夜风卷着残香在殿内盘旋。
他眼皮狠狠一跳,想起这位主子出生时遮天蔽日的鸦群,又想起钦天监先监正那句“黑羽蔽日,血光冲霄”的判词,终是默默退了出去。
先帝驾崩那日,这位新君也是这般神出鬼没。
再出现时,剑尖还滴着三皇子心腹的血。
同一轮冷月下,涤尘苑的灰烬堆泛着零星红光。
宋悦笙猫着腰在杂物间穿梭,吴公公抱着陶罐亦步亦趋,执棋正往布袋里装盐块。
枕书腿脚不便,留在残梧殿看火。
“咔嗒”。
一块焦木突然断裂。宋悦笙后颈寒毛倒竖,猛地回头。
焚烧台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姑娘?”执棋立刻用身体挡住盐罐。在残梧殿,这比银子还金贵。
“没事。可能是我多心了。”
宋悦笙指尖摩挲着袖中银簪,“我们该走了,禁军这个时辰走到问月台了,一盏茶后就会经过此处。”
“是。奴婢现在就去找小吴子。”
待脚步声远去,宋悦笙突然抄起半块碎砖,手腕一翻掷向暗处。
“咚”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宫中野猫少见,也很少夜游,还是回猫主子跟前为好。”
三人回到残梧殿时,枕书已经做好了饭。
“你们先去端菜。”宋悦笙突然转向院墙,“阁下跟了一路,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