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仁师心中感慨,这一年的日子,是真难过啊。
孙伏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坦坦荡荡的,大理寺有事情,他就做,陛下有旨意,他就奉行。
眼瞅着崔仁师愁得睡不着觉,孙伏伽微微摇头。
出身好,学识好,有才能,仕途的起点高。
这是好事。
但是有时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反而是一种拖累了。
想要做到公正严明,大公无私,那就做好了得罪人的准备吧。
若是对方是君子品行,自身犯错,不管什么结果,他心中不会对旁人有愤恨。
若是心胸狭隘者,便是路过的狗,他都会觉得是狗有错。
所以,崔仁师必然是要得罪人的。
因为,涉足到这件案子里的,你能指望对方是什么君子呢?
是君子,就当洁身自好。
哪怕是去平康坊听曲儿,也不会大老远的出来寻求刺激,去寺庙嫖暗娼。
两人回到客栈,上楼。
“孙兄,喝点?”
孙伏伽看着崔仁师,思索一会儿,点点头。
“喝点。”
到了崔仁师的房间里,桌面依旧保持着他们两人离开时候的模样,整张桌子上被卷宗摆满。
两人将桌面收拾干净,将卷宗都归纳到箱子里,叫来了客栈的伙计,让他送点酒菜上来。
即便是在方才的宴席上酒足饭饱,可是这会儿心头的愁绪,也就只有喝酒,能稍微解一解了。
崔仁师坐在桌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一件苦差事啊,这时候,我反倒是羡慕孙兄了。”
孙伏伽微微摇头。
“你如今也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羡慕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