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谢危看向姜伯游的眼神就多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嫉妒跟无语,要他说啊,姜伯游这老小子一路走来当真运气极好,明明入仕以前读书只是寻常,但每每科举总能挂在中下游上榜,殿试还差点儿落到三榜上去,却有孟氏那位大家闺秀看上了他的容貌性情。
而姜伯游在迎娶了孟氏女过后,仕途果真一路顺遂,甚至后面孟氏一族扶不起来之后,还能享受女儿的扶持,一路坐到了户部尚书的位子上,不知道将这天底下多少人给比了下去!
姜伯游的一路顺遂,对比自己一路走来的艰难,谢危顿时胸中恶意翻涌,当年所见的一切似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是一片常人永远难以想象的尸山血海,那么多无辜之人临死的茫然或者哀嚎一直如影随形,让谢危难以自持。
在失控以前,谢危强装镇定打发了姜伯游,等人走后,他便直接滚落在了地上,无论身边两个心腹如何手忙脚乱地抢救他都无济于事,而往常谢危病发之时,也多是靠着他自己走出来。
剑书刀琴两个也只能将谢危制住,避免他伤害到周围的人,也避免他自伤。
不过往常谢危也只是在见到雪或者猫的时候会发作,今儿却青天白日的跟姜伯游说这话突然就发作了,剑书跟刀琴两个都十分费解,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十分担忧。
第二天一大早,谢危再一次撑过去了,面对刀琴跟剑书的担忧,谢危也只能稍加安抚,但对刀琴跟剑书提议的去找姜家二小姐姜莘莘的说法也算是在心里留下了微末的痕迹。
既然答应了姜伯游帮助姜雪蕙出宫,谢危当天便直接入宫找皇帝说话,看得出来沈琅的确是半分都不敢信任薛太后了,谢危便直说了:“皇上,宫中还有姜尚书的嫡长女在长公主跟前做伴读,太后一时半会儿没注意到也罢了,若是想起来了……”
这话不用谢危挑明沈琅就能想到姜雪蕙被太后注意到了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沈琅还惦记跟长公主沈芷衣的兄妹情谊,日常也听沈芷衣对姜雪蕙和另一个定远侯府的小姐挺满意,一时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劝说沈芷衣放弃。
而谢危则直接慷他人之慨:“皇上这般惦记跟长公主的情谊,着实让人敬佩。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往来,不该一厢情愿,长公主若是对皇上也尊敬爱护,也该替皇上分忧才是,何况一个伴读而已,对长公主来说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