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刻筹集粮草,以备不时之需。我明日便启程北上,既是打探,也的确该当面见一见武成乾。
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虽然不至于像陛下那般无解,但也绝非寻常之辈。”说罢,他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回房之后,徐平独自一人在屋内枯坐近三个时辰,案上烛火换了又换,新上的也燃得只剩半截,烛泪顺着烛台蜿蜒而下,在桌案上逐渐积成一小滩蜡渍。
看着墙上的舆图,他指尖捏着那份从虎威传回的军情简报,纸张边缘早已在其反复摩挲下发皱。
羊腾口一战的兵力损耗数字在徐平脑海中翻来覆去,顾应痕折损三万兵马,吴清峰则丢了一万,慕容烈虽损兵四万和大半秋粮,却仍握有兵力优势,自己的镇南军若是参战战局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这一战看似顾应痕受挫,实则将自己逼到了更为微妙的境地。进,则需直面慕容烈的精兵强将。守,则要防备顾贼在虎威各种打压。
而早先与武成乾的约定,随着局势变化也不知是否还依旧作数。
窗外的天色早已沉透,当街道上的梆子敲过晚钟,徐平才惊觉自己连晚膳都忘了传。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欲唤亲卫备些吃食,书房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亲卫的问询声。“大将军!大将军!!”
“何事在外喧哗?”徐平抬眼看向门口,话音刚落,便见亲卫推门而入,躬身禀报道:“启禀大将军,军师李正我到了,此刻就在外堂。”
“李正我?”徐平赶忙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意外。李正我自打驻守岳州之后,便一心打理地方政务,既要安置流民、选拔寒门学子,又要盯着士族动向,大半年来几乎从未离开过岳州半步,怎么会突然深夜到访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