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山坡里的毛草根,成了村民哄抢之物,各个低着头,盯着荒草丛里翻,一旦找到,立即□□,擦擦根部的土,就可以吃。
毛草的根茎是甜的,汁特多,虽不能填饱肚子,但也会为身体补充些能量。
河里的冰融化了,可以抓些小鱼小虾凑顿饭,河里抓不到,便去大坝,那儿水深,都是会游泳的大人,在那想方设法捉鱼。
运气好了,能捉很大一条。
有次,因为村里有个人,捉了一条很大的鱼,惹得全村男人争先恐后去捉。
碰上大雨天气,大坝里的水会溢出来,坝里的鱼会顺着河流往西游,每每这时,村民们都守着河,用筐子等来捕捉。
三月天,树叶儿发芽了,饱经寒冬风霜的荒草,也坚强的发出绿芽,眼前有了青色,便有了生存的希望。
乡亲们饥肠辘辘过了一个多月,身体虽弱了些,但还是撑着春种,再苦再累也得干,种下去才有的吃。
等山坡里的各种野菜,长出来后,村民们才不再挨饿了。
有时奶奶做完饭,长琴还会像以前一样,端着碗去给沈现年送一些,但是他总不在家,有次,端着热腾腾的饭,长琴去了石林,果然,沈现年又坐在吴月坟前。
他虽是大爷爷,但在长琴心里,他一直和家中爷爷是一样的。
就如奶奶所说,“你大爷爷和爷爷是亲兄弟,爷爷是亲的,大爷爷也是亲的。”
那碗热饭到了地方,也凉了,但沈现年,还是坐在吴月坟前,喝下了长琴端来的那碗饭,尽管小孩子端不稳,路上洒了些,还剩一半。
最近,村里有些风言风语,长琴多少听了些,说是吴月的坟头,一直不长草。
长琴站在那,把满石林所有的坟土堆,全都看了一遍,那些风言风语,居然是真的,大奶奶的坟头上,果然一棵草也没有。
长琴没有问,她怕问出来,惹的大爷爷再难过。
“大爷爷还要坐会儿吗?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沈现年说着,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又道:“长琴要不要去给爹磕个头?”
长琴点了个头,“嗯。”
围着坟堆绕了几道弯,来到爹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爹,我和大爷爷来的。”
沈现年背着手,怅然望着长满青草的坟土,沉声道:“孩子懂事,绪礼放心,你爹娘身子骨也很好,在那头别太记挂,我来看你大娘,就和孩子过来看看你。”
长琴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回头朝沈现年看去,见他也停了下来,便问:“我们留会还是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