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现年点点头,“我和你嫂子吃不了多少粮,过了年打春就有菜了,明儿我拿点粮食过来,凑一凑。”
“别了,哥。”沈现平道。
长琴奶奶:“别拿了,家里粮食够,你和嫂子就两人,粮也不多,我们两口子多少有粮,再加上他们几个兄弟家,怎么着也比哥粮食多,怎么能要哥的粮食?嫂子身体不好,还得好好养着。”
“还有一件事儿,我一直在心里犯嘀咕,我看他们家既然是这个态度,非要满席,估计到满月来的时候,未必会带粮礼。”沈现年沉声道。
听到这儿,炕上的吴月忍不住插话,“要是不带粮礼,这事儿更不能办了!”
沈现平接道:“我觉得也是,我那混账儿子办了这么个事儿,他能带粮礼?肯定不带,就是借着满月席,大吃撒气的。”
长琴奶奶低着头,抬起手背,擦掉脸上流下来的那行老泪。
沈现年:“也别太心急,这事儿还远,离满月还有十来天的功夫,咱多带点东西去几次人,好好说说,我觉得能过去,我听她爹话里的意思,也不全怪绪文,自己的闺女也是个祸害。”
说到这,沈现年停了下来,即便家里没有外人,依然把声音压低了些,“我就是觉着吧,他们一家人,别是为了给老二出气,文静是他们亲生的,小升娘可不是。”
提到这儿,长琴奶奶和沈现平的心里,本就如落深渊透不过气,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老大哥这么一说,老两口仿佛站在渊底,突然间,脚下一道裂缝,又掉入更深的黑渊。
小升娘的事儿,老一辈人都是知道的,毕竟她已成家,有了孩子,村子里的人不会缺德到在她面前故意提起此事,偶尔,也只是老辈们私下说说。
也只有那代人才记得,当年,他们两口刚成亲不久,从草堆里捡过一个女娃。
长琴奶奶和沈现平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亲家那边还说啥了?”沈现平问。
沈现年:“除了绪文那事也没啥了,我后天再过去一趟,他爹爱抽烟,我寻摸点好烟丝给他带过去,再商议商议。”
长琴奶奶:“那就麻烦哥了,要是需要什么,哥就尽管说。”
吴月:“麻烦啥呀,一家人,咱们不帮自个儿难道帮别人?这事儿,也不能全怪绪文,说的不好听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你哥勤过去些,再说叨说叨。”
沈现平:“事儿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走吧,琴啊,来,回家了。”说着站起来,招呼墙角边,正自己拿着小锤,摸索着玩的长琴。
长琴听到后,扔下手里的木锤,朝爷爷奶奶走。
吴月在炕上动弹不得,只能给话,“不坐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