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很久,看看时间,到了长琴该入睡的时候,长琴奶奶这才借着月光往家走。
“让绪文和她商量商量,那是他两口子的事,你是婆婆,能少说就少说,小升娘啊,就是心里有气,也是,怪不着人家,就是咱自己的闺女,咱也有气。让绪文和她好好认个错,还有孩子呢,没有过不去的坎,这几天要是忙,就让长琴来我这,我和你大哥都在家。”长琴奶奶带着吴月的劝慰,出了家门。
小河里的水,哗啦啦流动着,河中央有两三块平整的大石,村民通常用它踩着过河。
过了河往上走,就是村子里的东西大道,包括邻村的人,去其他村子,要走的也是这条道,过了这条道往北走,转一条胡同就是长琴奶奶的家。
此时的长琴,正蹲在屋门前等着,连南墙根的老黄牛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近日的天,灰蒙蒙的,听爷爷说,快要下雪,每年的初雪,都是那么最令人期待,长琴准备好了小瓶子,等下雪后,装一瓶雪,待它融化成水,来年夏天可以防痱。
正蹲着,长琴忽然站起来,进了屋,没过多久,又出来了,身上加了件宽大的棉袄裹在身上。
即便如此,蹲在门口,依然冻得直哆嗦。
“琴啊快进来,天冷再冻了手。”沈现平在屋里叫道。
“我不冷爷爷,我等奶奶回来。”边说,小长琴拉拉棉袄把自己再裹紧一点,不让寒风吹进棉衣。
她的小脑袋里,正想着奶奶回来的画面,猜测着,奶奶或许,正走在哪条胡同。
长琴奶奶过了东西大道,走进胡同,到岔路口朝左拐,走一小段后,再往右拐几步就到了,可刚行至岔路口,便好像听到老五的声音。
她立即停下来仔细听,确认是老五沈绪文,另一个则是二黑。
只听二□□:“哎,你行啊,怎么把她弄到手的?你小子有福气,刘文静可比她姐长得俊。”
这事儿,二黑早就想问问他了,可惜没那个机会,他和二黑交情不错,当年冯木匠教书时,当中也有二黑,只不过,二黑没那学习的心,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二捣蛋,二捣蛋这混名,还是那时给他起的。
他本就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整日里见了漂亮媳妇,看人家男人不在就调戏,二黑媳妇对他下了死命令,不让他和沈绪文走动,省的哪天再学坏了。
这话对于二黑来说,无非就像对一个发晕的胖子,问是否营养不良?
不过二黑也老实,加上沈绪文这大半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也没说上多少话,虽说就隔了个墙头,二黑几次扒着墙头看想找沈绪文,就算看见他,沈绪文也耷拉个脸。
有次,好不容易说回话,一看他那两颗被揍掉的门牙,二黑没忍住咧着嘴笑,打那之后,对于他表面上的幸灾乐祸,沈绪文便更不爱搭理他。
长琴奶奶听后,已经过去几月的羞辱感和气愤又重叠而来,可就算如此,她也没及时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