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随即想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许若昀叫人预备下的,轻衫薄翼,先前还不曾想到这头,眼下不觉面红耳赤,继而便将那斗篷解开,罩在了身上,又朝顾寅道了谢。
那顾寅这才转身上了马车,调了头,朝那许府去了。
霜澶见顾寅走远了,才拢紧了罩衫,拐进了巷子。
霜澶原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巷子,不想那巷子深不见底,两旁却没有乞丐,想来是顾寅情急之下给自己寻的最稳妥的藏身之处了。
霜澶又怕走得深了顾寅回头时寻不到自己,故而只得在那巷子里头打转。
……
夜愈来愈深,也不知顾公子那头可有顺利脱身。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街头正慢条斯理得走来一辆马车,霜澶悄悄探头,那驾车正是顾寅!
霜澶心下一喜,正想上前去,又想,先头顾寅说了要待他来寻,如今看来那顾公子已然是脱身了的,多等会子又何妨。
霜澶立身站在巷子口,不曾露头。眼看着顾寅那辆马车愈来愈近,正等着顾寅来寻的,不想那马车径直经过了巷子,半点要停的意思都未有。
霜澶大惑不解,莫不是顾寅先头停得急,忘了自己是在此处等?
不对,这巷子分明是顾寅有意挑的,如何会忘。
事出反常必有妖,霜澶不敢再向前,反而又往巷子内跑了几步,躲得更深了些。
果不其然,少时,后头竟有一辆马车趁风而行得追了上来。
因着顾寅马车架得慢,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拦住了。
霜澶躲在暗处,悄么得向那街上看去。
只见后头追上的那辆马车上,走下来探扇浅笑的一人,正是那教人作呕的许若昀。
那许若昀立身站于顾长安的马车一侧,倒不去掀那车帘,只措置欲如道。
“顾兄,我还未稍薄礼,你这便要走?”
那顾长安不曾下马车,只从侧推开小窗。
从霜澶这头瞧不见那顾长安的脸,只听得他朝许若昀嗤笑道,“许兄这般客气,这巴巴得追上来,不似是要送什么礼,却像是要债?”
“我原是为顾兄备下了礼的,可倘或顾兄不问自取,说我是来要债,倒也无甚差别。”
“许兄这话说得蹊跷,我倒听不懂了。”
“好说,你下了马车,教我一瞧便知。”那许若昀显然都失了与那顾长安掰扯的耐性。
那顾长安却不搭话。
原就夜深,大街上人影都不瞧见几个,那许若昀想来是认定了自己就在顾长安的车厢之内,也不急着发难,只摇晃着折扇,慢条斯理得瞧着那车厢。
良久,车厢内才传来顾长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