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信在林场吃的是食堂,他一向节省,舍不得打肉菜,这一口气吃到这么美味的硬菜,感觉满嘴都是肉香味,赞不绝口:“老四这厨艺,简直突飞猛进!”
林景勇搔了搔脑袋,不敢居功:“是小妹现在种菜水平高,产量高不说,还味道好,黄瓜和西红柿我们天天当水果吃。”
林景信看一眼林满慧,欣慰点头:“小妹长大了。”
日子可真是熬出来了,以前大家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养到十几岁,生怕一不小心她和母亲一样闭眼离开。攒了那么久的钱,不敢吃不敢穿,指望着带她去做手术一劳永逸。现在多好啊,不用做手术她便痊愈,健康、活泼、能干。
再不用提心吊胆,再不必节衣缩食,日子现在有了奔头。
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平日里大家也就是心照不宣地吃顿饭,从来不提生日二字。一桌子五个人,上班的老二、老三、老四喝酒吃菜,上学的老五、老六喝茶,一家子其乐融融。
军山农场产粮,自然少不了酒厂,自酿的军山米酒口感微甜,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林景仁向来不敢敞开来喝酒。今日难得快活,拉着林景信开始推杯换盏、呼兄唤弟。
酒足饭饱,林景仁喝得有点多,面孔微红、酒气扑鼻,说话有点大舌头:“老五啊,给你哥打打扇,太他妈热了。”
林景严翻了个白眼,但依然听话地拿起蒲扇帮三哥扇风。
林满慧走进里屋,从书柜上取下一个小罐子,里面放着自己前几日上山采的葛花,米粒大小,晒干收好。抓了一小撮放进茶杯,用开水冲泡,稍微晾凉便递到林景仁手中:“三哥,喝水。”
林景仁眼神有些迷离,朦胧间看到母亲走来,温柔而慈爱。喉咙口似乎被堵了什么,乖乖地接过茶杯,顾不得烫,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