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似乎也解释得通。温惠如虽有疑虑,但也没再纠缠。
夏弘毅看得出她不开心,带着愧疚且甜言蜜意地哄:“对不起啊,惠如。是我的恋爱史让你不开心了。但那些真的都过去了,你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我的初婚,还有未来余生,也只与你携手。这本结婚证,会跟着你一辈子,也会跟着我一辈子。”
本来就还在热恋期,本来就是合法夫妻,自家老公的甜言蜜语,哪个妻子不受用呢?
何况夏弘毅不光嘴甜,日常生活里,待温惠如也是极好的。
她真的有过两年非常幸福的婚姻生活,也掏心掏肺死心塌地地去帮夏过弘毅。
可是,一切的美好都在夏冰两岁那年打破了。孩子还不到上幼儿园的年纪,白天她在家陪伴孩子,晚上夏弘毅一般都早早下班回家陪伴妻儿的。可自从某次他晚饭出去应酬客户之后,所谓的“应酬”和“饭局”就越来越多,他回家也越来越晚,最后干脆不回家过夜了。
那段时间也是夏氏公司重组发展的关键时期,应酬确实多。
一开始,温惠如并没放在心上,还很担心夏弘毅这么熬会不会熬坏了身体。可是夫妻两个终会有一起相处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时候,温惠如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不动声色地托了朋友去打听,这才得知,夏弘毅的初恋,来了穗城。
只是,那个女人也很小心,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但与此同时,别人也扔给她了一个“重磅消息”——安澜是带着孩子去穗城的。对,那是她的孩子,但她没结婚。
算算那孩子的年龄,再联想一下她跟夏弘毅恋爱的时间......温惠如几乎腿软到站都站不住。
她悄悄跟踪了夏弘毅,发现他确实每次都是和客户应酬,只不过,应酬的地点,就选在当时当地最火的私人会所——“熟地当归”。
她还想再查里面的服务人员,但会所管理极其严格,连消费都得有VIP会员才行,一般的人根本进不去。
为这事她跟夏弘毅问过,吵过,也闹过,但那个男人死不承认自己有外遇。闹得急了,还反过来说温惠如不理解他,显得自己非常委屈。委屈完了,就离家出走,一走又是一晚上。
两人相互怄着气,一个拿捏着另一个没有石锤证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夫妻两个的感情是彻底产生了裂痕。
可那个时候整个社会风气都很保守,温惠如也想过离婚,可她看着年幼的夏冰又翻了犹豫。想到自己离了婚遭受白眼不要紧,孩子被别人戳脊梁骨受欺负的话,那可就太造孽了。
她选择忍了下来,试着让自己不要把精力都放在其他事情上。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居然是为了我,才忍到现在的。”夏冰垂首叹气。“要我说......忍什么啊!早离早省心。我支持他们离婚,真的。但我妈居然到现在都没这个打算。”
李冠缨支着下巴,盯着夏冰的脸,听他讲起白天与温惠如见面的事情。他轻轻地揉揉夏冰的肩膀,认真道:“其实我挺理解伯母的想法的。一方面,是真的怕你受欺负,另一方面,她还是放不下伯父吧......”
“唉......”夏冰幽怨地望乐李冠缨一眼,顺势往他身上一靠。“不忠的婚姻让人不幸......没有婚姻的庇护,更加不幸。反而是......自私的人活得最滋润。”
“那,后来呢?难道伯母跟伯父就这样怨着吵着猜忌着一起过了二十多年吗?那可真的说得上不幸了!”李冠缨索性将他搂进怀里,两个人挤在一起靠在沙发上。
电视机开着,里面放着的是一个音乐综艺节目。他们谁也没有心思细看,却在听见一首歌的时候,双双沉默了。那首歌在唱:
就让我陪他恋完这场爱
只求心花终于盛开
就没有别的期待
等梦完醒来
再去收拾残骸
......
那是个清亮的,明明很甜美却极尽忧伤婉转的女声,每一句歌词里,唱的都是她的心路故事,却唱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仿佛那首歌唱的是温惠如,是吴月梅,又或者也许,夏弘毅和安澜也在其中。
爱情这朵花本来只盛开在他们遇见的,最美的时候,但它要生长,它要营养,它的根系在地底下掠夺养分,它的枝丫在空气里抢夺阳光。
花开得再美,相看两厌的时候,记下的就都是生长掠夺碰撞挣扎的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