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阮茂竹开口了:“哥,让妹妹下来吧。等她走累了你再抱着她。”

阮茂林想着阮荷也就一时想走,回头累了就不觉得好玩了,就把她放下来,他和阮茂竹一人牵着她一只手往山上走。

前山村靠山,整个村子后面就是一座大山,也幸亏了这座大山物种丰富,不然三年饥荒的时候,这个村子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阮荷听她娘说,当年这座山外围,被村民吃得草根都不剩,树皮树叶都扒了不少。要不是怕深山里的猛兽,深山里能吃的东西也得被扫荡一遍。

阮家也是靠着这座山,特别是阮建业那手打猎的手艺,敢往深山里跑,才能让阮家一个孩子都没有饿死。

山的外围都被村里的青壮年扫过一遍,危险的东西要么赶进山里了,要么抓了吃了,所以在外围是没有危险的。

春夏季节,很多小孩妇女都爱在这外围打猪草、挖野菜,幸运点还能捉住一只野兔野鸡之类的。

阮茂林背着竹筐,带着弟妹找到一处猪草肥美,树荫比较多的地方,让阮茂竹带着阮荷在他画的一个范围里玩,他自己蹲地下一把把薅着猪草。

阮荷又不是真的小孩,哪能看着她大哥一个人干活,她就蹲在她大哥旁边,看了一会儿她大哥拔的哪些草,就开始使出吃奶的劲拔那些草:“大哥,我和你一起拔,咱们拔多多的。”

阮茂竹不说话,早就蹲在她们旁边了。

拔了一会儿,阮荷就觉得手心又疼又麻,她张开双手一看,手心已经被草剌得通红一片,再使点劲估计就破了。

她没有说话,绷着嘴唇不服输地继续拔着。现在农村日子都不好过,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娇气,什么农活都不会干。

还是阮茂竹细心,发现了阮荷的不对劲,他知道一开始拔草的疼,立马伸手抓住她的手:“妹妹,让二哥看看你的手。”

“不用,不用。”阮荷手背在后面往后躲,但她一个三岁的孩子,哪里抵得过六岁哥哥的力气,被强硬地把手拉了过去。

一看到阮荷手心被磨出来的水泡,阮茂竹的眼眶瞬间红了:“妹妹,疼不疼?”

“不疼。”阮荷看着哥哥这模样,眨眨眼睛,手心再疼都说不出来了。

阮茂竹伸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心,阮荷“嘶”一声,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

阮茂竹更心疼了,妹妹是他们一家的宝贝,从小到大一家人都不舍得她吃一点苦,现在手磨成这样,阮茂竹心里懊悔极了,没有刚开始就阻止妹妹干活。

“二哥,我真不疼。”阮荷乖巧地说,还伸手摸了摸阮茂竹的脸。

离她们一定距离的阮茂林也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对劲,走过来一看,立马半跪在地上,捧着阮荷的手心疼地问:“妹妹,你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