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徊想了想,雁徊在京中这些时日,似乎除了仇侍郎和石将军,再未得罪过其他的人。”归雁徊说。
“这么说,那日天子家宴的事情,果然就是你挑唆的了?”仇贞良说着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归雁徊,似乎在评判归雁徊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挑起多大的风浪。
但归雁徊没有再答,那样子仿佛是再如何逼问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归雁徊的举动,引起了仇贞良的兴趣,他招呼站在门外的侍从,解开了绑在归雁徊身上的麻绳,又叫来了一壶热茶,一碗白米,以及几碟小菜。饭菜上来了之后,仇贞良起身到了柴房外,过了一会又回了来。
一去一回后,仇贞良发现,米和菜都没有动,唯有热茶,被喝了一口。
看这样子,仇贞良更确信自己的想法,他复坐下来,微笑着对归雁徊道:“是顾将军的意思?”
归雁徊依旧沉默。
仇贞良将身体更靠前一些:“这顾钺初聪明了一辈子,怎么现在如此糊涂,小小的一个钦天监,能挑动什么风波。”
仇贞良这样一说,归雁徊反倒是哼笑一声,可笑过之后,他仍是一言不发。
仇贞良皱起了眉头,他把身体靠进椅子里,冥冥之中,二十几年的官场经验让仇贞良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就像是在验证他的预感一般,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在仇贞良身边弯腰附耳几句,仇贞良一听,面色瞬间凝重几分。但他并未乱了分寸,而是挥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下去后,仇贞良呵呵笑了:“原来,他顾钺初早就在等这一刻。”
归雁徊沉默地等待仇贞良接下来的话。
“你先是假借简王之口污蔑我与石望德,但顾钺初想的从来就不是在圣上家宴上做手脚,他要的就是我和石将军被逼起兵,他要的就是这一刻在午门外围剿!”
归雁徊见状顺势道:“我们也没有想到仇侍郎和石将军会这样沉不住气。”
在那日圣上家宴时,自从温璃将这个脓包挑破,归雁徊就知道仇贞良和石卓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只是归雁徊没有想到,仇贞良和石卓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顾钺初还在京城中他们就敢起兵宫变!可是……仇贞良与石卓行事缜密,就算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顾钺初知道的也太快了……
但归雁徊此时不能松懈,他继续道:“将领进京,城外卸甲。雁徊倒是好奇,石将军和仇侍郎到底养了多少家兵,究竟够不够顾将军杀的。”
形势至此,仇贞良反而冷静了,他是个好赌的人,可进退之间早就已经思量清楚。“归监正此时激怒我,又是为何呢?仇某也是为了圣上家业。”
一句话的功夫,仇贞良已经将后面要说的斟酌好了:“归监正可知,仇某为什么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绑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