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远些的地方,有棵枫树,叶子郁郁葱葱,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突然福至心灵般记起来自己是在哪听过。
在池家,从池怀瑜口中。
那日他困在枫树上下不来,她救他下来,作为回报,他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他在书房听池立诚对人说,她崴伤的脚如若真废了,便送去礼部尚书府上作妾。
如此一来,“多少也能派上点用场。”
她那时不太清楚朝中这些势力的分布,便没多想,但如今回想起来,池立诚是宁禛的人,礼部尚书也是宁禛的人,那为何池立诚要将她送去尚书府?
是怕张尚书对宁禛有二心,还是有什么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好在宁珣没多久便回来陪她用膳,她琢磨不明白,先问他张尚书是为何而来。
这些事宁珣早便不瞒着她,屋里没留宫人伺候,他便亲自替她布菜盛汤,直接道:“还是为了宁禛。”
这段时日边疆战事吃紧,即便有他的人在中游走,奈何新任总兵揣摩不透胡人用兵的路数,屡战屡败,莫说收复失地,能保持到今日寸土未丢已经算是竭力。
朝中为是战是和吵了有段时日。
宁禛主战,却并非因主战而主战——是因为如此才有机会,将他再逼去北疆一回。
礼部尚书便是为此事而来。
但这事儿还远着,衔池没问,他便暂且没多说。
衔池眉头紧锁,连汤都没顾得上喝,将之前池怀瑜说的那事儿草草同他讲了一遍——她特意略过了作妾那段,可他如何猜不出。
衔池话头一顿,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心道还好她记起来的晚了一点儿。
不然张尚书从东宫走的时候,必然不会像方才那样挂着笑。